把滿帶澀意的字一字字刪除,紀書顏淡笑,粉色的溫熱的霧氣露化成水珠滴濕在不知何處,她回:“嗯”。
第51章
白白:“是不是要去開會了?”
“我也去睡覺了。”“踩枕頭.gif”
“等你回來,我把昨天晚上開心的事情講給你聽。”
……
紀書顏:“好。”
發出去她就後悔起了自己的矯情,可不知從何提起。
尹亦白的家事她不說自己也不好問。
忽地有一種名不正言不順的沮喪情緒淡淡地浮在四周,她放不下關心她,也隻好說:“多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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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回家前尹亦白沒和裴芝宜說,人在家是好,不在家就當回來吃頓月姨做的飯。
踏著沁骨的冷風,從地鐵站出來她上行下繞,一路走回了裴芝宜的別墅。
也不知道她今天穿得多不多呢。
朋友就是梁老師吧。
不吃醋不吃醋,不想她不想她。
如此想著,她還是登上微博留了條評論。
途徑花草半數凋敝的別墅花園,尹亦白深深呼吸幾次,等過快的心率平複下來才進了前院門。
入室之後脫去外套自己掛起來,沒想到不僅迎上了月姨向來和善的面色上有一絲複雜,二姨和小姨也都在,幾個人聚在棋牌室裡。
麻將桌上氣壓莫名地低,二姨沉穩小姨寡言可以理解,薑螢摸牌時不時多看裴芝宜一眼,見她來了面上表情有如不想見到又如見救星,手上的牌胡了,胡得卻好像不盡興,“來來來,小白,替姐打。”
怎了?
她眼神詢問表姐。
打麻將。
薑螢目光指了指牌桌,回她。
尹亦白輕蹙眉頭,坐下來摸牌。
其間門先看肩膀小幅度左右搖擺很是稱心快意的裴芝宜,裴芝宜在看剛碼好的牌,再看小姨,同樣在碼牌,才是二姨,裴曼韻嗔怪薑螢的目光剛收回來,對上尹亦白的,片刻的遲疑過後溫和一笑,問:“今天不上班嗎?”
“調班的,下午沒去。”
裴曼韻又望了尹亦白一眼,尹亦白解釋:“年底是這樣的,大家事情都比較多,就經常請假和換班,工作時間門安排得不穩定。”
“我比較閑嘛。”
尹亦白很憨很乖地笑了下,裴曼韻不由同樂,沒再說什麽。
姐妹三人兩個不好八卦,好八卦的裴芝宜女士今天奇怪地閉了麥,一圈過去牌桌上裴曼韻大家長似的關心絮叨這些那些,細一聽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唯薑螢不時插兩句嘴,誇裴芝宜“大姨今天手氣好!”
路過裴曼韻嗔閨女的目光,尹亦白這才看裴芝宜,裴芝宜耳垂下的珍珠洋洋得意地一晃再晃,“對嘍!”
“光會打沒有用,是要看運氣滴~”
“不像某些笨小孩,還沒會打,就不要談運氣怎麽樣了。”
“杠。”她從對家尹亦白河裡撈一張剛落下的六餅,再去摸牌,“喲!杠上開花,哈哈哈……”
她眼睛裡好像滿是高興,尹亦白凝視了三秒,僵住的唇角松動,“欺負小孩嗎這不是?”地配合耍寶。
“這時候承認自己是小孩啦?”
“昂!可不正是青春貌美的時候~”
“得了吧你。”“過年的金子逃不掉啊。”
“得嘞!”
屋內氣氛自此活絡不少,七點稍過,準時開了飯。
裴姓的三個女人聊生意,年貨的置辦,除夕夜菜單……
往年春節幾大家子都回裴家郊外莊園住,這些“大人的事情”薑螢和尹亦白向來不插嘴。
尹亦白尋薑螢聊天,薑螢正跟大人們津津樂道,她唇抿了抿,若有所思地低頭看手機。
耳邊裴芝宜掌著話題的中心,幹練、有能力、一向的樂觀開朗匯成了她此刻的精神氣,在尹亦白心裡獨一無二,無可比擬。
就也看得出她周身虛假的,一推即倒的高牆。
飯後裴芝宜送客,幾個大人圍在那高牆當中語言忙亂,暗流也湧動在裡面,臨行前裴秋瀲朝外面的尹亦白看了一眼,尹亦白露出一個空白的笑容。
月姨收拾桌子,她罕見地沒有幫忙,看了看家裡的陳設。
稍長大些她便學會吐槽這家裡的裝潢太“暴發戶”風,隨處可見的字畫瓷器,酒窖裡興許裴芝宜自己都叫不上來哪個年份、哪個洲哪處酒莊、什麽名字的藏酒,按理說外公家家底不算薄,三個女兒雖獨立,素雅的品味應當不會改變太多,這裡實與這
兩個字相去甚遠。
可現在看隻讓人覺得這裡空,越滿越空。
不知道此間門主人的心情是否應如是。
……
“陪老媽喝兩杯?”
過了遠比單純送客要久的時間門,裴芝宜提著酒和杯子從屋側進來。
尹亦白心思重重,看了眼黑著的手機屏幕,別的什麽也沒問,應“好”。
裴芝宜挑的是瓶灰皮諾,比黑皮諾甜、酸度低,有蜂蜜、蘋果的甜味,還有桃杏的氣息。
這些尹亦白不懂,都是裴芝宜講的。
她還講:“那時候大學畢業,我跟家裡獨立,你爸家沒什麽錢,他不要他姐工作供他讀書,自己兼職交的學費,手裡更沒錢。”
“剛就業到時候正值很多舊商品的廠倒閉,你爸廠裡被騙了幾百噸的材料,他自己跑出去拉單乾推銷,廠裡只能支出幾百塊的跑腿費,他自己帶的乾糧和水,全省下來了,那會日子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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