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溫心中,殷君寧與眾多豪門世家千金小姐相比沒有什麽不同。
她們做事說話都有自己的一套標準,凡事講究一個禮尚往來。利益相關。
區別在於殷小姐拿溫柔做面具,實則詭計多端,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幫自己。
相反這人越靠近,給黎溫帶來饑餓感就越強烈。
眼下外邊全是記者,殷君寧這個時候和她同出同進,黎溫用腳趾頭想都是壞上加壞的事情。
萬一被女人當面拆穿自己之前上網胡謅的澄清申明…
不管從生理心理哪個角度分析,黎溫都該迅速趕走對方。
眯眼思索了片刻,黎溫往後撤了一步,可惜身體沒太多力氣,後背抵上牆面,雙腿自牆壁往下滑一寸,只能勉強用背脊的力量撐住了身體。
殷君寧把黎溫所有不待見的小動作收入眼底,又瞄了眼黎溫發顫的細腿,詫異一閃而逝。
視線透過透明鏡片反光,投射過來,多了絲意味深長的審視。
“你?”殷君寧頓住,仔細打量黎溫。
黎溫明顯不太好受,大約是胃痛難忍,胡亂掀開機車服內的短毛線衫,探進一隻手入內,沒有章法揉搓企圖緩解胃痛。
毛衣內沒有打底,隨著黎溫粗魯動作,露出一截纖細的腰肢,圓圈形狀的肚臍,馬甲線若隱若現,沒有多少贅肉……
殷君寧不太自然的挪開視線,語氣緩和了些:“你不舒服?”
黎溫半撐眸,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
見殷君寧壓根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又湊近兩步。
女人身上好聞的味道湧入鼻腔,黎溫的胃一下子痙攣起來,饑餓感導致的疼痛擾的黎溫頭嗡鳴作響。
而罪魁禍首正越湊越近,黎溫抹了把額頭汗水,調整好面部表情。然後抬起頭,將一隻手搭在殷君寧肩膀上,作裡作氣舔了舔乾澀的唇,浪上天笑:“姐姐跟我做一次呢,我就舒服了。”
空氣裡安靜了一瞬。
殷菩薩唇邊笑意淡了幾分。
黎溫也不怵,虛著眼看殷君寧,把我就是故意的打在眼底,煙嗓沙啞而富有磁性:“做不做啊?不做就離我遠點兒!”
話說的相當難聽,挑釁意味十足。
殷君寧卻是被逗笑了,黎溫一副病態,臉色比她這個從急診室拉出來的病人更蒼白,額頭上的汗水一滴滴從頭髮內滾落,貓眼耷拉著,玻璃珠似的眼睛裡蓄滿淚水。
看起來像是一隻被踩了爪子,委屈病態的小貓。
殷君寧頭一回遇見黎溫這樣的女人,看起來挺能作的。但是身上又似乎有夢裡那人身上相同的韌勁兒,處處都是矛盾,充滿了違和感。
卻成功讓她頻頻回憶故人,以至於一而再再而三打破規則。
連殷君寧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對黎溫的寬容多過於與生俱來的權衡利弊、禮貌界限。
“你還剩三分鍾。”殷君寧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黎溫:“什麽?”
殷君寧抬指,點了點門口方向,耐著性子解釋:“童薇她們最多還能拖住門外記者三分鍾。”
黎溫揉了揉發漲的眉心,有些意外,不確定殷君寧會以德報怨,黎溫無精打采的哦了一聲。
殷君寧將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又問: “需要我幫忙嗎?”
黎溫挑剔的視線遊移於殷君寧纖細的胳膊,不堪重度的腰身,以及手背礙眼的留置針。
思索了三秒,猶豫拒絕:“還是算了吧。我現在走不動,需要人背。咱兩一起,考慮一個承受問題。我壓在你身上,你這身板能承受的住嗎……”
黎溫話說到一半,發現自己這話說的有些歧義。
換個意思理解,她話裡話外嘴毒這人不行?
即便事實的確如此,當著人面說出來,有失自尊。
頭頂殷君寧令人頭皮發麻的目光,黎溫面不改色改口:“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雖然現在不行,但是以後……”
“以後行?”殷君寧似笑非笑,見黎溫順勢點頭。
她唇角笑容更開了,飽含深意的掃了眼黎溫,低頭,呼吸噴灑在黎溫耳邊,細語呢喃:“放心,不管怎麽行也不會對你行。”
黎溫雙腿發軟,瞪眼,氣炸了,這下仇恨值拉到滿點。
她氣勢挺足的,但沒什麽力氣,表情弱雞,似笑非笑:“那最好不過,畢竟……你這種人……”
話沒說完,黎溫從牆壁滑了下來,跌坐在方格子形狀的地磚上。
殷君寧瞥了她一眼,轉頭就走,下一秒手肘被拽住。
“喂!你真要幫我?”黎溫拉了拉殷君寧袖子,貓眼軟下來,見女人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索性把饑餓打在眼底,看向殷君寧手提包,抿抿嘴低聲說:“ “我餓了,你有沒有吃的?”
這下也不喊姐姐了,眉眼間是剛才飯桌上對食物的渴望,殷君寧先是一愣,條件反射以為黎溫是別有所圖。
但仔細看後者眼神落在自己包包上,殷君寧試探的打開包,掏出一塊巧克力,黎溫的眼神刹那間亮了亮。
所以……渴望不是對她!
殷君寧一時有些哭笑不得,索性完全打開手提包。因為遺傳病的原因,包內常年備有各種急救用品,零食是助理備的—前些天去法國買來的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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