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溫抬手,給蔣喬分別指了指殷正左後側鄭家的小姐、以及鄭家小姐今晚男伴朱弘毅。
“鄭三小姐前一個月甩掉前程似錦的男朋友,最近看上朱弘毅。”黎溫語氣帶了嘲諷:“你說他兩這事成的幾率有多大?”
蔣喬很快聽懂黎溫的意思, 隻哼一聲:“就憑他。”
在南城這個圈子裡, 看一個人好壞要看他是什麽出生。
朱家的發家史說來並不算好聽。
家族裡祖孫三代全靠黎家勢力, 才能發展到今天的門楣。
南城正統的世家看不上朱家,而朱老爺子同樣不以暴發戶自居,就落得個不尷不尬的位置上。
朱弘毅的身份顯而易見是夠不上鄭三小姐, 他們這樣的家族聯姻不存在戀愛,只有談婚論嫁的說法。
鄭三小姐對外介紹, 跟朱弘毅談戀愛而非談婚論嫁, 就能窺見些端倪:朱家有利用價值。
至於怎麽個利用價值,當下黎溫的生日晚宴上, 朱弘毅原本是不在邀請名單之列,可他此刻被殷正帶進來。
很明顯的意圖:這一遭, 殷正是來給朱弘毅撐腰。而朱弘毅的利用價值當的起這樣的待遇。
助理這會兒已經在前頭宴會廳滿世界的尋找黎溫。
“你過不過去?”蔣喬問。
黎溫爬欄杆上, 湖面的風灌入衣領,夜晚寒涼,本不宜久留。
可黎溫面上倒挺享受夜風拂面, 她淡淡說:“我把這杯與你喝完,再過去不遲。”
“你這麽說, 好叫我受寵若驚。”蔣喬收回目光,是真的有些被黎溫的不計前嫌給高興到了。
“五年不見,我先乾為敬。”蔣喬把高腳杯湊唇邊,一飲而盡,又彎腰給自己拿了杯紅酒。
黎溫挑著眉:“你話裡話外像賠罪的意思。”
蔣喬噗嗤笑出聲,她學著黎溫的姿勢把手臂搭在遊輪邊:“黎二,我這個人你一向知道,端著是端著,但骨子裡壞透頂。”
黎溫嘲她:“能從喬姐嘴裡說一句真話,今晚這酒也喝得值當了。”
蔣喬樂的不行: “黎小姐這評價莫非另有高見?”
“好說。你今晚這一通做派,論姐妹情未免隆重,畢竟煞費苦心給我組這樣大的生日宴會,今晚過後,整個南城的上層圈恐怕都會知道,黎溫回來了,蔣喬為她組了這樣隆重的局,好叫所有人都清楚,蔣家跟黎家只會越來越近親近。”
被黎溫點破,蔣喬也不覺臉紅。
她端起酒杯,垂眸啜一口,大方承認:“三分是有的。”
鄭家這兩年在南城做大,背靠殷氏,南城十大富豪的家族中,已經有五家被鄭家拉攏合作。
小的家族被這一群合作的富豪緩慢蠶食。
南城的格局早就不是一家說了算,這些年蔣家為了存活下去,逐漸跟崔家、王家聯姻,借此能有喘氣的機會。但也只是夾縫求生。
這回黎溫回來,如果黎方兩家冰釋前嫌,南城的格局就又不一樣了。蔣喬自然願意去修複這段友情,共同排外。
至於對黎溫的姐妹情,她剛才說的並不算假話。
蔣喬給黎溫倒滿紅酒,順手給自己也加了些:“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無惡意。”
黎溫當然知道沒惡意,她不過是懟蔣喬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德行,人一旦得勢,就巴巴趕上來的利己做派……
黎溫把意思擺在眼底,蔣喬也不能裝傻,隻苦笑:“行行行,喬姐在你心裡就是個沒心肝的,可黎二,你以為我當初為什麽忽然冷了你。”
說話的功夫,前邊遊輪宴會廳再次出現了一陣騷動。
黎越帶著自己女朋友姍姍來遲,朱弘毅把黎越叫過來,給殷正介紹。
黎溫朝那邊看一眼,目光落在黎越身旁女伴上,女孩子看上去二十歲出頭,齊肩長發,皮膚雪白,穿了身簡約的一字肩白裙,怯生生站在黎越身後,似與這花團錦簇的豪門酒宴格格不入。
眼底顯出十足的楚楚動人。
當然這不是黎溫關注的原因,此刻朱弘毅殷勤的跟殷正以及圈子裡的人光明正大介紹黎越身邊的女朋友。
眾目睽睽之下,黎越面露羞澀,拉住女孩子的衣袖:“她叫裴落,我大學同學。”
黎溫皺了下眉,雖不怎麽讚同黎越沒把人帶回家,就在圈子裡給人身份。
但只要黎越喜歡,她向來不管這樣的閑事。
哪裡知道,抽回視線,打算跟蔣喬繼續剛才話題時,蔣喬目光凝在黎越新帶來的女朋友臉上,片刻後臉色沉下去。
黎溫眉梢挑一下:“有淵源?”
蔣喬整個臉都不好看了,她甚至沒有笑意,而是將目光轉到黎溫臉上,片刻後冷笑:“今兒這局本是給你過生日,看來是過不好了。”
蔣喬這麽一個急轉直下,話裡有話的態度,黎溫就更好奇了:“你仔細說說。”
“那女孩子叫裴落。”蔣喬死死的盯著黎溫,複雜問:“你不記得了麽?”
“我能記得什麽?”黎溫回視她。
蔣喬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什麽事情,片刻後,她把手裡的高腳杯砸地上。
罵出聲:“朱弘毅,我草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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