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別亂跑。”
穆玥隨口說道,忽然眼睛一亮,“我想到了!”
柴房門前,傳來歡快的腳步聲。
穆玥牽著秦旎的手,一腳踹開大門,半個身體靠在窗戶旁的吳舟“砰”倒在地上。
“師姐!他下毒!”穆玥指著吳舟,氣呼呼地說。
“唔嗯……唔唔唔!”吳舟連連搖頭。
昨天晚上,穆玥突然衝進他的房間,打斷他的調息,二話不說封鎖他的靈脈,結結實實將他捆起來,嘴巴還用不知放了幾百年的破布塞得滿滿當當,為了防止他吐出來,這人竟然還用繩子在他嘴上捆了一圈!
極其可惡!可恨!
他怒火中燒,在黑暗中翻來覆去思考,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露出破綻,讓她發現不對勁。老不死的魔修本是元嬰大能,他傳授的遮掩之法,就連金丹期的程習一都察覺不到,穆玥剛築基不到半年,怎麽可能會發現!
吳舟眼裡布滿紅血絲,悲愴地在房間內悶聲哀嚎,想讓秦旎取下他口中礙事的阻擋。
在他心裡,他與秦旎十幾年的師門情誼,他親眼看著秦旎入的天機門,而穆玥剛與她認識半年,怎麽算秦旎都得聽他解釋吧!
他惱怒地瞪著穆玥,只等秦旎解開自己的禁製,告她一狀!
白色身影攔住他怒視的目光。
“……”吳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秦旎?
秦青崖!
秦旎擋在穆玥身前,眼裡閃過一絲冷意,她掐下靈訣,掃過吳舟全身上下,並未發現魔氣。
不是魔氣入體?
“師姐,茶點,是給葉師姐的那份。”穆玥踮起腳尖,越想越氣,眼神愈發深邃。
冷氣四溢。
秦旎站在她身前,直視吳舟,冷冽目光擦著朱紅蓋頭,刀般插在吳舟身上,吳舟身體一僵,喉嚨“嗬嗬”作響。她……她的氣勢,一瞬間竟壓過秦青崖?
秦旎似有所感,下意識垂眸。她身後,穆玥垂著眼角,眼尾嫣紅,可憐巴巴地張開手,小心翼翼摟在秦旎纖細的腰上。
“師姐,我好怕……”
“嗚嗚,還好葉師姐將那盒茶點給了你,又機緣巧合讓我喝了那杯茶,我……你也知道的。”她抬起眼睛,眼眶微紅,淚水打濕長長睫毛,濕漉漉粘在雪白皮膚上,看上去十分委屈,她抬手,擦掉淚珠。
“要是讓葉師姐,不,要是你喝了,被魔氣——”她的眼一瞬間更紅了,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龐滑下,她微微抬頭,故作堅強地吸吸鼻子,緊緊咬住下唇,瞳孔死死盯著滿是灰塵的房梁。
她胸膛猛烈起伏,似乎無法想象那副場景,終於忍不住抽噎一聲,喉嚨裡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她猛地低頭,埋在秦旎肩上,雙手用力環住秦旎,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中。
死寂的空氣中傳來悶悶的抽噎。
吳舟目眥欲裂,狠狠搖頭,激動地喊叫,然而他身上的麻繩將他裹成繭,臉上的繩子幾乎鎖進肉裡,別說大喊大叫,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穆玥!
你好會演!
他猶記得昨夜破開房門,抓著他毆打的女人!她下手極狠,幾乎折斷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骨頭,在他不遠處,被破舊床幔遮擋的牆上,還留著新鮮的血!
他的血!
這個可怕的女人教訓完他後,竟然還哼著歌掏出靈藥,逼著他吃下去,所有的傷勢一夜盡消!她竟然還在秦旎面前裝可憐?
放置許久的男人眼神寫滿殺意,直衝穆玥。秦旎聽著穆玥壓抑的哭聲,直視吳舟恨不得吃人的目光,心忽然抽痛。
“沒事。”她撇開臉,抬手環住穆玥的肩膀,另一隻手不熟練地摸摸她的腦袋,“師姐沒事。”
穆玥埋在秦旎懷中,哭得更加真切。
“唔唔唔!!!”
放開我!
吳舟掙扎的呐喊,卻得到秦旎冷漠的,痛恨的目光。而藏在秦旎懷裡的人,卻側過眸,微微挑起嘴角,濃密的眼尾,勾出一抹不屑。
!!!
穆玥!
“我昨日便有所懷疑,吳師兄,你為何一直勸我飲茶?”秦旎忽然道。
吳舟身體驟然僵住,額間落下冷汗,半天沒有動靜。
事已至此,還有什麽不明白。
秦旎眼神更冷,“吳舟,你身為天機門內門弟子,無視門規,不顧師門情誼,竟對同門師妹下手,著實可恨!我以執法堂副堂主之位,有權懲處你。”
她手指並刀,冷冽寒光“唰”直衝吳舟面門。
他慘叫——叫不出來,劇痛自臉部血肉直衝腦海,淋漓鮮血落在他眼內,世界一片血紅,一個罪字印在他臉上。
凡勾通邪魔殘害同門等罪無可赦弟子,才會印下此痕跡。
靈力在吳舟臉上印下“罪”字,同時割下他嘴裡的繩子。吳舟聲音沙啞,悶悶倒在地上笑起來。
“秦旎,未經執法堂審問,你憑什麽處罰我?你就不怕,是穆玥說謊!”他抬起滿是鮮血的臉,恨意殺意俱現,“秦青崖,你的心,偏了呀~”
他的聲音充滿嘲弄,已經不掩飾自己的真面目。
秦旎抬手布下結界,毫無感情地看著他,“我不殺你,待秘境之事了結,我同你一同入執法堂,若我判決有誤,你今日之傷,我百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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