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打死吧。”穆玥和善的笑起來,抽出腰間殺豬刀。
被血浸染的刀口倒映一雙冷漠的黑眸。
媒婆吸了口氣,抓起身邊老頭就往宅子裡衝。
“死丫頭,根本不懂規矩,你敢在城中搞事,城主第一個不饒你!也就是我心善,饒你這次!”她咒罵著,眨眼消失在門後。
大街上已然空蕩,只有屋內傳來吵鬧聲。
“還有客人沒有?”穆玥懶洋洋喊道,“沒有就關門嘍。”
一陣風吹過,穆玥點點頭,抬起殺豬刀。
“咻。”
秦旎身上的繩子落下,穆玥心疼地抓住她的手,在嘴邊吹吹。
“都見血了,我給師姐吹吹。”
秦旎:“……穆師妹?”
“嗯?”穆玥手指勾起蓋頭,對著她眨了下眼睛,笑眯眯道,“等進去,跟好我。”
她取下秦旎快落在肩上的玉釵,放進秦旎手心。
“待今日事畢,我在給師姐慶生。”
穆玥說完,放下蓋頭,攬住她的腰,帶著人踏入宅子。
秦旎抬眸,紅紗下,師妹身影朦朧影影綽綽,瞧不分明,明明還未有她高,現在竟然是她護在自己身前。
著實……有愧。
一進大門,亂七八糟的聲音吵得人腦門疼。
正在一街的人塞進院子中,他們也不嫌擠,你壓我我靠你,人疊人腿擠腿,連房梁上都坐滿了,還很貼心地給新郎新娘留出拜堂的路。
“吼,很熟練啊。”穆玥隨口說了句,站在大門口,對著眾人咧嘴,唇下虎牙尖銳閃亮,是一個非常熱情的笑。
熱情的主人反手關上大門,將坐在門口的人踹到一旁,扯過他的凳子自己坐下,還拉著秦旎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這,這是作甚?”
被踹的人差點被旁邊人揪下腦袋吃掉,驚恐地擠在門邊,喊道。
“不是要拜堂嗎?”
“是啊!拜堂啊!”
幾百張嘴張張合合,屋裡像養了十萬隻鴨子。
穆玥看了眼站在最前面的媒婆——身後的老頭。
老頭頭上“唰”冒出冷汗,顫巍巍抬手。
“鑔——”
一鑔子下去,屋裡靜下來。
“著什麽急嘛,我不比你們急?”穆玥抬手,按在秦旎肩上,悠悠開口。
人群中頓時傳出一陣哄笑。
“不過,來都來了,有件事得說清楚。”穆玥笑眯眯道,“今個兒是我大喜的日子,大家夥可不能空手來吧?”
人群笑聲一滯,面面相覷。
“什麽意思?”
“不能空手來?”
這是要份子?
可笑,這城中,什麽時候有份子的說法!
“不是你請我們來的嗎!”有人憤憤不平。
“是啊,就是你在城門口說的,讓我們來捧場的!”
原本菜就那兩口,王老三以往都不請人,隻讓媒婆幾個佔了便宜去,這大姑娘請他們來,一請請這麽多,他們沒準還分不到夥食呢!還給她上禮?
穆玥抬手,掏掏耳朵,很是無賴的樣子。
“對啊,我是讓你們捧場,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她的聲音陡然冷下來。
穆玥抽出腰間殺豬刀,看著一屋子豬玀玀,勾起唇角,“也得看看自己走不走得出去。”
“!”
寒意炸起,滿滿當當的房屋,一時間針落可聞。
有受驚的道行淺的,竟然嚇作一團扭曲的黑霧。
“魔物。”秦旎低聲道,聲音極冷。
還是最低級的魔物,若是她恢復靈力,這些魔物莫說威脅,連靠近她的膽子都沒有。
就知道都不是些好玩意。
穆玥顛著手裡的殺豬刀,攬住秦旎的手非常不老實的在她手臂上輕輕滑動,臉上明明是笑著的,聲音卻壓得低沉,“趕緊的,趁大姑娘今日心情好,給多給少是個心意,若是踏進我的門,連點心意都不留下,那就不好意思了。”
說罷,她舉起殺豬刀,反手往門上狠狠一插。
“砰。”
高大的門在刀下裂開巨大的口子,明亮卻毫不溫暖的光芒落入房間,穆玥的身子一半明亮一半黑暗,她面帶微笑,對著瑟瑟發抖的眾人開口。
“都是街坊鄰居的,我不會不好意思,請。”
最先上前來的,是一名穿著不合身衣服的男人,他一副“我很害怕”的模樣,在穆玥腳下丟下一瓶辟谷丹。
穆玥笑呵呵,“多謝!”
很害怕的男人“嚶嚀”一聲,捂著頭顫抖地從破碎的門中跨出,待他腳踏出房門那刻,一顆猙獰的鬼頭代替他原本清秀的臉,鬼頭“唰”擰過來,撲向穆玥的腦袋。
“唰——”
殺豬刀瞬間砍在鬼頭細長的脖子上。
“沒用的,區區凡間刀具,能耐我——”
鬼頭的眼睛瞬間睜大,他看著自己的身子落在地上,腦袋卻被今日的“新郎官”舉起來。
那雪白如玉的五指掐在魔氣翻湧的鬼面中,關鍵是她五官緊皺,看上去仿佛捏起世間最惡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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