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的腳掌抬起時,兩旁的魔修看到夾在魔獸掌縫中的肉泥。
攔路的魔修頓時笑起來,不怕你惡,就怕你不夠惡,看起來這車內人並無問題。
“例行公事,多有得罪。”魔修退後一步,抱手作揖,“請撩起車簾,容我們一觀。”
馬車內靜悄悄一片,守門的魔修們不由面面相覷,正待他們打算上前時,馬車內忽然傳來響動。
金玉相碰,聲音空靈,衣料曖//昧摩擦,輕且媚的聲音婉轉如靈鳥,只是帶著尚未清醒的迷蒙,“大人……”
隻一聲呼喚,便叫人腦海畫面升騰,香//豔勾人。
“唔,怎麽?”又一道聲音響起,比之前嬌美的聲音低沉些許。車簾挑起,露出半張絕美的面容,只是那雪白的臉上,無數詭譎的黑色花紋仿佛嵌在血肉中。
魔修猛然看到這美麗夾雜著驚悚的容貌,手臂上的汗毛瞬間直立,倒叫他沒有反應過來,車內說話的二人都是女子。
“無事,請。”魔修訕笑了下,揮手令人放行。
車窗邊,那露面的人冷冷的瞥過他,直到將魔修看的低下頭去,方才甩下車簾。待車子駛入城中,守城的魔修們看著從車上飄下,縈繞不散的魔氣,心有戚戚。
這是哪裡來的大能?
“這就是個花殼子。”穆玥重新坐回來,翻箱倒櫃,將馬車翻得一團亂。這輛車是她在半路上“借”的,車子原本的主人被她好心安置在野外欣賞自然風光。不過顯然這魔修只是看起來風光,馬車內只有看起來風光,實際沒用的擺件。
“阿旎,你要喝茶嗎?”穆玥研究完,拎起空茶壺晃晃。
“不。”秦旎言簡意賅。
正把耳朵貼在茶壺上的穆玥笑起來,抬眸笑道:“別生氣嘛,你看只有我滿身魔氣,可以假裝魔修,你若是不裝扮成這樣子,被魔修發現怎麽辦?”
“這裡是千刃城,如無意外就是魔尊的大本營,你我都只是出竅期,碰上他可不夠喝一壺的。”
馬車的角落,傳來悶悶的“嗯”聲。
車子慢慢繞著大道行駛,偶爾輪子壓到石頭,車簾晃動,將幾縷光芒送進馬車內。車子金玉裝飾,連車簾都是上好的鮫絲,繡滿珍奇寶石。
流轉的珠光落在白玉肌膚之間,火紅色布料簡單裹著重要位置,那纖長的手臂,緊致不盈一握的腰身,便暴露在空氣中,又被一襲紅色輕紗籠罩。
雪白的長腿光滑柔軟,那本該將玉腿整齊遮擋的長裙周遭卻剪成一條一條的,每走一步,雪白影影綽綽,似露未露,若是動作大了些……
秦旎緊緊抓著紅紗罩衣,撇過頭去。隻將姣好的側臉留在穆玥眼中。
她臉上,細長的紅紗布遮住眼睛,與額間金紅色蓮紋交相輝映,襯得本就如雪堆玉的皮膚更加白皙誘人,那朱紅的,水潤的唇仿佛誘人采//擷的果,叫人忍不住扣住她纖細的腰//肢,或是修長的天鵝頸,將看似來柔弱的花按在床//榻間,劫掠果汁。
她身上所著,本是那魔修身邊舞女的衣服,而她眸上輕紗,則是靈鳥一族的手藝,可以遮擋氣息,防止窺探。除了這惹火,令穆玥蠢蠢欲動,並且在車上動了好幾次的衣服。秦旎發上,金色珠寶沉沉壓在黑發間,步搖斜斜,發絲慵懶,偶有幾絲落下,搭在纖瘦雪白的肩上,還有一縷頑皮的,則乖巧地躺在深邃的鎖骨中。
只看那凌亂的發,與滑落的發飾,不難想象她之前的遭遇。
穆玥坐在秦旎最遠的角落,一腳彎起,一腳踩著底邊,手掌擱在膝蓋上托著下巴,笑得奇怪。濃鬱的魔氣在她周遭緩緩流動,逐漸充滿整個車廂。不安分的魔氣扭動著觸//手,扯住舞女纖細的手腕,精致的腳腕,撥弄系在四肢的金鈴鐺。
叮叮當當的響動遮住舞女原本的聲音,魔氣在紅紗中遊走,代替了主人的手掌,留戀不舍,又遲遲不歸。秦旎低下頭,眼睫中浸出的淚打濕眼紗,她緊閉著眼,卻難以抑製的微微啟唇,皓齒間,無助的舌尖不安的顫動……
“嗯……”
“叮。”
無法合閉的長腿猛地伸直,墜落在松軟的床褥中。秦旎猛然仰頭,頭撞在車壁上,一隻金鳳釵“啪”自烏黑發中墜落,落在馬車底部。
釵上金珠散開,七零八落,映出混亂的光芒。
金鈴叮當,魔氣滿意回到主人身體內。
“?”
長街上,沒人注意到停在客棧前的馬車。魔修們也很忙,魔修們也很累,每日打打殺殺琢磨去哪搞事搞什麽事,誰會關心一輛花裡胡哨的車。
除了本來就想花裡胡哨的人。
酒樓上,一襲紅衣的少女翹著腳,長睫如鴉羽,鳳眸明亮,看似對周圍渾不在意,卻將樓下長街盡收眼底。她注意那輛馬車很久了,她也一直在等,等待車的主人下車。
她並不覺無聊,房內樂師彈著曲兒,桌上珍饈盛宴,還有人伺候著,挑出最適合入口的珍果,送入口中。
“叮。”
馬車上傳來動靜。
半躺著的少女立馬起身,一把推開伺候的婢女,站起身,雙手撐在欄杆上,居高臨下望去。
車上走下來兩人,準確地說是一人。紅衣勝火的女子眉眼精致燦爛,微挑的嘴角看起來比她更加玩世不恭,長發如瀑,似乎察覺到盯視,她抬起頭,悠然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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