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聲漸漸遠去,池瑜補上最後一角的口紅。
她收好口紅,用指腹輕輕抹掉方才不小心多塗出來的那部分,鏡面中的自己面容平靜,可平靜之下,她心頭卻躁亂的很。
池瑜轉過頭,周瑤玉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她身後。
周瑤玉往前了一步,微笑著說:“小瑜,剛剛你都聽到了吧?”
池瑜擰眉:“跟你有關系?”說著,作勢要走。
“當然跟我沒關系,我想告訴你的也是這件事,”周瑤玉追上她的步伐,說:“聞溪跟沈安曼的事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以前是對不起你,所以不忍心看你又犯同樣的錯誤。說句不好聽的,小瑜,我也是過來人,知道聞溪她會選哪一個。”
這話成功讓池瑜停下腳步,轉頭,冷笑道:“所以你這又是在做什麽?別說你是對我舊情難舍,周瑤玉,你真讓人覺得惡心。”
周瑤玉忽然說不出話來,停了兩秒,她才說:“我只是來給你提個醒。”
“既然你這麽好心,那就請你再好心點,離我遠一點,”池瑜轉頭,語氣冷硬:“多看你一眼我都想吐。”
“小瑜……”
……
從畫展回來,池瑜順路去接梁思思下班。
“表嫂,等我幾分鍾,我打份資料。”
“好。”
回完梁思思的信息,池瑜坐在車裡發了會兒呆,看了一眼聞溪的信息,她們的消息停在了半小時前,聞溪說她要去忙一會兒。
池瑜心頭好亂,透過玻璃盯著前方的一棵樹發了會兒呆,直到梁思思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這才回神。
梁思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表嫂,你怎麽啦?”
池瑜手指按了按眉眶:“沒有,工作有點累。”
梁思思哦了一聲,嘰嘰喳喳地開始說起了自己的工作,池瑜聽到一半,忽然問:“思思,你跟沈安曼很熟嗎?”
“啊?還好吧,不算特別熟,”梁思思眨了一下眼睛,“怎麽突然問這個?”
池瑜猶豫了幾秒,她把窗戶打開了一點,風從外面湧進來,吹動著側邊的發絲,假裝平靜問:“她跟聞溪以前……是不是談過?或者互相喜歡?”
梁思思像是沒預料到她會問這個,愣了愣,隨後:“呃……”
這表情大有問題,池瑜語氣放緩:“我只是今天去了她的畫展,聽了點事,隨便問問而已。”
池瑜拍了拍她的肩頭:“放心,都是過去的事,我不會放心上。”
梁思思表情別扭,說:“不是我不想跟表嫂你說,就是……我也不知道怎麽說。”
池瑜皺眉:“怎麽回事?”
“她倆就挺奇怪的吧。”
具體怎麽個奇怪法呢?梁思思如是說:“沈安曼跟表姐認識應該就是幾年前的事情,她倆正好是鄰居,嗯……就在頌和路那邊。後來沈安曼她媽就想給她們牽橋搭線,但最後沒成。兩三年前沈安曼不是出國了嗎?表姐她也從頌和路搬了出來……”
而不久後,梁思思在頌和路借住過幾天,聞母帶著金毛來玩時,不小心打翻了一個盒子,裡面是一條手鏈和幾朵乾玫瑰。
梁思思說:“看著就很像那什麽……你懂吧。”
後來聞母借機問起這件事,聞溪大方承認她確實有喜歡的人,但那個人已經不臨江了。
“沈安曼又喜歡在社交平台發什麽玫瑰小姐,再加上之前的那些事,還挺像那麽一回事。這些年也沒人問表姐,怕勾起她的傷心事嘛。”
“但談沒談我也不好說,上回你們不是去長宜嗎?我跟姑媽視頻的時候沈安曼也在,聽意思好像是說回來那麽久就見過一回表姐。就算是真的,我看表姐也拎得挺清楚的……”
梁思思:“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她又補充:“真的!”
池瑜勉強笑了笑:“好。”
將梁思思送回家,池瑜開著車在外面漫無目的地逛著,最後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前停下來——是她上回委托的律師所在的事務所。
池瑜進去的時候,裡面人已經沒多少。
池瑜找到那位律師,讓她幫自己擬一份離婚協議。
回到家中,池瑜在臥室裡待了許久,從床頭櫃裡翻出了結婚證,翻開,看著上面的鋼印,想起了在民政局裡工作人員讓她們離得近些再近些的時候。
誰都有過去,池瑜雖然會醋,但並不是真的介意。
池瑜介意的是過去並沒有過去。
而聞溪……甚至還在騙著自己。
池瑜想到這裡就覺得心裡堵得慌,可回想起跟聞溪的點點滴滴,又很難相信她是在欺騙自己。
她明明那樣真誠,為什麽呢?
池瑜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購票app,她覺得自己該去找聞溪問清楚。
如果是真的,大不了就離婚。反正冤大頭也不是第一次做。
池瑜深吸一口氣,還沒開始訂票,付芮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聲音沉沉:“小瑜,你有沒有什麽企鵝小號啊?”
池瑜一愣:“問這個幹什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