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問啊。”沈秀這話答完,發現了問題所在,她一個大姑娘跟藥鋪老板要治這裡的藥,如何開得了這個口?
傅春錦看她這羞赧模樣,便知她明白了,“所以,今晚你要規矩,不能再折騰我。”
“好!”沈秀乾脆回答,順手將內裳拿來,給傅春錦披上。
傅春錦將內裳松散著穿上,也來不及襲上衣帶,便催促著沈秀去換捕快衣裳,“快穿來讓我瞧瞧!”
“嗯!”沈秀點頭,走去衣架邊,快速穿起捕快衣裳。
這身捕快衣裳是量身定做的,因為大陵捕快鮮少有女子,所以最小號的捕快衣裳穿沈秀身上,也是大了一圈的。言素命人改製之後,這身圓襟紅領黑底的捕快服穿在沈秀身上,恰到好處地襯出了沈秀的英氣。
傅春錦徐徐走近沈秀,先給她撫平了微亂的鬢發,將她束發的兩根紅繩捋順沿著馬尾垂下。她微笑著撫了撫衣襟上的褶皺,重新給沈秀綁了腰帶,順了衣擺,往後退個半步,上下打量沈秀,隻覺越看越喜歡。
“堂堂正正。”
傅春錦這下是真的踏實了,阿秀終是不用背著大青蟲的名聲過日子,她可以堂堂正正地當個小捕快,一展身手。
沈秀手中還捏著捕快的烏紗帽,無奈地道:“就這帽子,方方正正的,戴上去醜死了。”
傅春錦接過帽子,試著給沈秀戴上看了一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確實不好看。”
沈秀將帽子一把拿下,“我今日就拿著,若是言大人非要我戴,那我就戴。”
傅春錦點頭,“嗯。”
“阿姐,我好不好看?”沈秀微微昂頭。
傅春錦笑而不語。
沈秀勾住了傅春錦的腰杆,“真的不好看?”說話間,眸光已沿著傅春錦的鼻梁一路來到了她的唇瓣上。
傅春錦發現了沈秀的預謀,抵住她的唇瓣,“官爺這樣……動機可不純善。”
“哈哈。”沈秀伸臂將傅春錦緊緊擁住,“阿姐,我也可以養家了!”
“傻瓜。”傅春錦輕撫她的背脊,幸福地笑了起來。
後來,沈秀等傅春錦洗漱完畢,便一起用了早膳,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宜園,去往府衙當值。
傅春錦留在宜園,拿出了前兩日買的紅布,說是要繡東西去賣,其實是想繡一塊鴛鴦錦帕,給沈秀一個驚喜。
穿針引線,傅春錦繡下第一針時,忍不住啞然失笑。
當初學習女紅時,她還覺費時,不如多讀幾本詩文。如今真用上了,傅春錦隻覺懊惱,當初若是用心學一段時日,今日繡的這半朵並蒂蓮就不會這樣別扭了。
“咚咚!”
忽然,院外響起了敲門聲。
傅春錦放下錦帕,走至大門前,將房門打開。
“言大人?”她看見言素的第一眼,隻覺驚訝,這個時候言素不在府衙,竟單獨來了她這裡,難道是阿秀去了半日就闖禍了?
言素微笑道:“冒昧打擾,還請傅小姐莫要驚慌。”略微一頓,她往小院中看了一眼,“可否容我進去,討杯清茶喝?”
“大人,請。”傅春錦哪能說個“不”字,當下便請了言素進來,順勢將院門關上了。
沈秀走時,擔心傅春錦中午熱飯不會生火,所以添了些柴火,一直沒讓灶火滅了。傅春錦拿銅壺燒了一壺熱水,給言素泡了一杯清茶,用茶盤端著走入了正堂。
言素在等傅春錦沏茶的時候,便粗略地繞了一圈小院,沒想到短短七日,這小院竟收整得如此靜雅。
“大人,請用茶。”傅春錦放下了茶盞。
言素端起茶盞,小啜了一口,隻覺滿口甘香,“碧螺春?”
傅春錦點頭輕笑。
“我聽人說,傅小姐在桑溪鎮是做米糧生意的。”言素直接點明了話。
傅春錦微微一驚,沒想到這七日言素竟然去查了她。可她算過腳程,若是派人去查的,七日根本到不了桑溪鎮,只怕是早有人在桑溪鎮,言素直接飛鴿傳書問了那人。
言素早就料到了她的反應,笑道:“換做任何人,攤上那麽個弟弟也會逃的。”語氣和善,她今日並不是來問罪的,“傅小姐別怕。”
傅春錦滿心忐忑,“家門不幸,實在是難以啟齒,還請言大人莫怪。”
“沈姑娘不要整個戲班,跟著逃來這裡,足見你們情誼深厚,我既然收容了沈姑娘,就不會責怪你先前的隱瞞。”言素索性把查到之事一一道出,一來可以消弭傅春錦的不安,二來她確實是來與傅春錦商量事情的。
傅春錦對著言素跪地恭敬一拜,“女子存活不易,民女叩謝言大人成全。”
“這話可就言重了。”言素扶起傅春錦,“天下女子本就該相互幫襯,你難得逃出那個火坑,我怎麽可能又把你給推回去?”
傅春錦坦蕩地對上了言素的雙眸,“那大人今日來此……”
“我給你們一個容身之所,你也幫幫我,如何?”言素開門見山,倒不與她客套。
傅春錦滿眼疑惑,實在是想不出自己一個異鄉人,能幫上言素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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