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阿秀有心,她隻當好好消受她的一番用心。
“好。”沈秀向來是順從傅春錦的,更何況,這是她留在傅家小院的最後一個晚上。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
傅春錦:有句話是重點,我記住了!
沈秀:哪句?
傅春錦:(笑中有深意)好姐姐,饒我一回吧。
第39章 月下
用過晚飯, 沈秀本想幫著魚嬸她們把碗筷都收拾了,哪知傅春錦起身便牽著她走出了正廳,喚桃兒遞來一盞燈籠, 回頭道:“走。”
沈秀愕然,看看天色, “阿姐, 已經不早了。”
“晚些才好。”傅春錦握緊她的手,不等她再說什麽,便牽著她走出了傅家小院, 徑直往城南的田埂去了。
入秋後, 田間的稻米已經染了金黃, 稻穗綴在頂上,在昏黃的月光下隨風輕擺。再過半個月,這裡會是整個桑溪鎮最熱鬧的地方, 男女老少都會在田間勞作,割稻打稻, 收獲勞作一年的成果。
今晚的月亮並不圓, 隨著日子推移,會越來越虧。
沈秀悄悄抬眼望望星空, 雖說還是星河萬裡,可已不是那時候的心情。她瞥向了田埂上雜草葉子上爬著的螢光, 只要她踏過那片草叢, 那群螢火蟲便會飛走。
連蟲兒也要飛走……
沈秀心情更差了,這田埂上四下無人,就算她哭著跟阿姐道別, 應該也不會有人笑話她。想到這裡,沈秀終是停下了腳步, 她雙手握住傅春錦的右手,垂頭啞聲道:“阿姐,我有話跟你說。”
尚未說到離開,心間已是一片酸澀。覺察眼眶一燙,她隻覺雙眸有些濕潤,更不敢抬眼看她。
傅春錦提燈回眸,溫聲笑道:“你說。”聲音一如既往地好聽,語氣也是一如既往地溫柔,落在沈秀心底,是別樣的酸澀。
“我……”沈秀開口有幾分顫然,“我這人自小不識幾個字,性子還急,總是闖禍,惹阿姐事事操心。”
傅春錦靜靜地聽著。
“我出身草莽,只會給阿姐帶來災禍……”沈秀說到這裡,更是心酸,是啊,她再喜歡阿姐也不能給阿姐安靜日子,她是大青蟲一日,遲早會連累阿姐。
傅春錦聽出了她話中的離意,聯系她晚上吃飯的模樣,心想,阿秀難道又動了離家的心思?就因為她白日偷親了她的臉,害怕她晚上繼續責難她?
眼淚從眼角滑落,滴在沈秀的手背上,她越說越難過,哪裡還忍得住眼淚?明天走後,萬一兄長覺得桑溪鎮不安全,死也不放她回來,她是真的不能再回來了。
“可是……”沈秀還有一些話哽在喉間,她知道今晚再不說,這輩子她都沒法子說了。說出來,阿姐會討厭她麽?好像也好,討厭她,她走後,阿姐便不會想她,也不會難過;好像也不好,阿姐若是不想她,她就是一廂情願的喜歡,那些話又何必說?
傅春錦知道她哭了,那強忍的哭腔出來,她隻想溫柔地撫著她的臉龐,給她擦擦眼淚,“我有時候凶你,並非是討厭你……”
“阿姐還是討厭我吧……”沈秀小聲嘟囔,倒抽了好幾口涼氣,鼓足了勇氣抬起臉來,一字一句道:“我是個姑娘家,可我喜歡阿姐,我知道我不該有這樣的心思,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說到後面,她沒有了開始幾個字的理直氣壯,越發地心虛,像是等待縣衙審判的罪人,又把腦袋低下去了。
“呵,好巧,我也喜歡阿秀啊。”傅春錦莞爾輕聲開口。
沈秀先是不敢相信地看向傅春錦,複又想到,阿姐所說的喜歡,一定不是她的那種喜歡,急聲道:“我說的喜歡,是那種……那種……”她忽然詞窮,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種“喜歡”。
“哪種?”傅春錦心間歡喜,可她還想再聽兩句。
沈秀著急,思來想去,又壯起了膽子,“阿姐一靠近,就想親阿姐的那種喜歡!”驟覺傅春錦抽出了手去,她的心猛地一涼,心想完了,阿姐這下是什麽都知道了,肯定以後要對她避而遠之,“阿姐你別怕我,我明早就……”
“是這種……喜歡麽?”傅春錦打斷了她的話,右手揪住了她的衣襟,忽然用力一帶,沈秀往前踏了半步,尚未來得及繼續說下去,便被傅春錦吻住了唇。
完、了!
沈秀腦海一片空白,隻余下的漫天星光下的眼前人。心跳砰砰作響,像是被一條爬滿細茸的蔓藤緊纏,勒得她的心又脹又癢,恨不得剖出來,讓阿姐看個清楚,她的心滿滿當當的都是阿姐一個人。
彼此的氣息揉碎在唇舌之間,起初沈秀還不知如何回應,可傅春錦吻得狠了,她像是無師自通一般,跟著她的唇舌沉溺癡纏。
待兩人有了窒息之意,不得不分開來,各自喘息。
“好巧。”傅春錦抵住她的額頭,又說了一遍,“我也是一樣的喜歡。”
阿姐的每個字,都像是一點煙火在心房深處綻放開來,炸得沈秀的心又燙又亂。
她又驚又喜,感覺砰砰跳動的心臟像是一隻歡快的鳥兒,嘰嘰喳喳地想要飛出喉間,跳出胸臆的束縛。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