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眸光一沉,“兄長,對付他,我有辦法。”
“什麽辦法?”沈峰眸光大亮。
沈秀記得,這幾日聽魚嬸與丫鬟們提過少爺的一些事,絕食什麽的,已經是他的慣招了。她們都說,大小姐遇上這事,直接在少爺面前吃好吃的,什麽香味濃便吃什麽,一日便能讓他乖乖聽話。
“再絕食,就別管他,打兩隻山雞,把皮燒脆了,大口大口地吃給他看!”沈秀依樣畫葫蘆,給兄長出招。
沈峰忍笑,“虧你想得出來。”
“這個自……”
“陳姑娘?”
沈秀的話沒有說完,便聽見橋的那邊響起了柳言之的聲音。她知禮地對著柳言之一拜,“柳大人。”
柳言之捏著折扇,走近了沈秀與沈峰,“這位是……”
“他是……”
“在下沈大虎,是喜丫爹爹的朋友。”沈峰不緊不慢地回答,對上柳言之的目光時,隻覺這人雖然生得頗是清秀,卻莫名地讓人發寒。
柳言之看看沈峰,再看看沈秀,“你來桑溪,是為了帶陳姑娘回去?”
沈峰剛欲答話,沈秀接口道:“柳大人誤會了,沈大哥是來送家書的,只是許久不見沈大哥,我順路送送他罷了。”
“順路?”柳言之心生疑惑,怎麽能順路送到鎮口?再說,若不是有很深的情分,一個姑娘,一個老哥,怎會在橋頭說那麽久的話?
沈秀與沈峰都覺察了柳言之眼底湧動的不善,可這事明擺是越解釋越心虛,倒不如沉默了之。
“陳姑娘在那邊!”魚嬸眼尖,老遠便看見了沈秀,“大小姐,找到她了!”她身後不遠處,便是傅春錦。
沈秀看見傅春錦來了,忽然慌了——完了!該怎麽與阿姐解釋?早知道兄長已經出手了,她絕對不會逃!
傅春錦眼底的擔心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惱怒。
“阿……”
“閉嘴!”
傅春錦沒讓沈秀把話說完,先恭敬地對著柳言之一拜,“柳大人,今日怎麽這麽巧?”
柳言之微笑道:“雨季將至,我擔心灣河的堤壩,便想著沿著灣河走走看看。”說著,他看向了沈秀,“沒想到竟在這裡看見了陳姑娘跟這位沈大哥。”
傅春錦賠笑道:“柳大人誤會了,這位沈大哥是喜丫的結義兄長,不是大人所想的那種。”她故意念重最後一句話。
別說是柳言之,就是沈秀與沈峰,當下也呆在了原處。
沈峰快速回想了一遍今日在傅家的說辭,他可從未說過他是喜丫的結義兄長。
柳言之搖搖扇子,笑道:“在下不知內情,若有失禮之處,還請陳姑娘與沈大哥見諒。”
“不妨事。”沈峰擺擺手,自忖不可再在這裡多留,當下拱手對著幾人一拜,“天色也不早了,我得趕緊上路,免得天黑時趕不到野棧。”
“沈大哥跑這一趟辛苦了。”傅春錦點了下頭。
沈峰不敢再多言什麽,轉身頭也不回地踏上了大青山的山路,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傅春錦看沈秀還呆在遠處,白了她一眼,不悅道:“還不跟我回家,幸好今日撞上的是柳大人,若是換個嘴巴不乾淨的,見你跟個陌生男子在橋頭說話,指不定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
沈秀啞聲道:“阿姐教訓得是,我知道錯了。”話音剛落,便覺掌心一暖,原是傅春錦牽住了她的手。
“走,跟阿姐回家。”傅春錦牽著她的手走了兩步,似是想到了什麽,回頭對著柳言之笑道,“大人心系桑溪,實在是我們的福氣,下月我鋪頭周轉過來,我想捐款加固灣河的堤壩,到時候再與大人詳談。”
柳言之頗是驚喜,“傅小姐菩薩心腸,這樣的好事,在下會靜候傅小姐佳音。”
傅春錦莞爾微微低頷,扯著沈秀快步走遠了。
柳言之目送幾人走遠後,臉上的笑意漸漸消逝。他眸光複雜地看了看沈峰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沈秀的背影,若有所思。
沈秀回到傅家小院時,諸人都松了一口氣。
傅春錦屏退了眾人,單獨在正堂留下了沈秀。
沈秀在她臉上看不到半點笑意,自知這次是惹禍了,不等傅春錦發話,便揪著耳朵跪下了,“阿姐,我知道錯了。”
“起來!”傅春錦眉角一挑,冷聲下令。
沈秀哪敢起來,伸手揪住了傅春錦的裙角,“你不生我氣了,好不好?”
“起來!”傅春錦肅聲再道。
沈秀隻覺害怕,山裡的狼都沒有現下的阿姐凶。
傅春錦見她乖乖站起,臉上的霜色融化一些,語氣還是沒有半點變化,“你好的不學,學冬青離家出走,你若有事,我怎麽對得起陳叔叔?”
鬼才要學那個不爭氣的……
沈秀小聲在心底嘟囔,可面上只能唯唯諾諾,“阿姐,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知道錯了?錯哪裡了?”傅春錦再問一句。
沈秀突然哽住,總不能說,她騙了她吧?
傅春錦斜眼看了一邊的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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