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一行人就在城裡歇了腳,客棧沒那麽多空位,便分了兩個客棧,也不遠,侍衛也是分開住,還有輪流守夜的,這陣勢實在不小,斯任也也不敢去找那些不苟言笑的侍衛們,新娘子是不能見的,與德州來的大老爺們一起都半個月了,早就沒了新鮮勁,何況這斯任也心裡還是更喜歡與姑娘們一起耍,可老是單獨找小姨子也說不過去,隻好拖著小舅子一起。
武楚雨進了客棧,便戴上了紅面紗,卸了身上繁重的東西收好,身上頓時輕了不少,吃了東西便叫來斯俊生,小生喝奶的時候不安分,要去扯那紅面紗,奶娘見了連忙拉回那隻小手,笑的開心,“小少爺,這紅面紗可是留給你爹爹摘的,你要摘,便快些長大,給小姐姑爺找個好兒媳。”
相對於斯任也,武楚雨便悶了許多,斯任也還能四處帶著人玩耍,武楚雨連人也不能見,出了房門便要蓋上紅蓋頭。這斯任也大概是知道武楚雨悶,有那麽一個晚上,在房間裡嘶吼了半夜,也不知她在唱些什麽,這新郎官唱歌別人也不好攔著,第二日起來,住在附近的都黑了眼圈,就武楚雨面色紅潤,似乎是安心睡了一覺,不過別個也瞧不見。
唱完歌,武楚雨好像心靜了不少,沒有之前那麽浮躁,總怕自己忍不住就扯著羅裙跑到斯任也面前,看看還是不是斯任也。而也沒多少人願意住在斯任也隔壁,好在斯任也之後也沒再唱了。
這大隊人馬去德州費的時間比來還久,久到斯任也恨不得找個山洞就拜堂了。斯俊生比兩人好過許多,每天都能見到爹娘,喝了奶便去和爹一起睡,斯任也聞著斯俊生身上的奶香直覺得實在太香,要不是有小生陪著,斯任也這覺也睡不安穩。武楚雨不禁想著,武含雨還是不要遠嫁的好,不然就她那性子,怎麽坐得住。
快到德州的時候,一行人停了一天來準備,第二日一早,便給新娘子換衣服上妝,把在京都做的事又做了一遍,武楚雨恍惚得仿佛嫁了兩遍,而斯家也派了人把新郎的衣服送到,斯任也換上衣服精神不少,帶著一隊人,熱熱鬧鬧得進了德州。
剛進德州沒走多久,新娘的轎子突然震蕩起來,上下顛得厲害,武楚雨緊緊扶著兩邊,有點驚慌,好在沒有大喊出來,顛了一會兒便反應過來,這大路平穩得很,這大概是轎夫故意的。
京都的人大多愛斯文,德州的人喜歡鬧騰,好不容易娶回新娘子,自然要鬧鬧,這顛轎便是特意為難這新娘子的,武楚雨心知他們大概是鬧著玩,也就定下心來,路上瞧見的人都覺得這新娘子性子夠穩,這轎子顛得如此厲害,竟沒發出一點聲響。
武家的人大概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硬生生看著轎夫在路中間扭起秧歌來,嘴裡還念念叨叨的,大概是一些討喜的話,斯任也倒是樂呵呵的,對著轎夫拱了拱手,轎夫漸漸也就停了下來,往前走去,武家的人等反應過來也覺得有趣,平生還是頭一次見著呢。
轎子停在斯家大門前的時候,斯家的人早在門口等著了,斯任也下馬,先走到五少爺面前,恭恭敬敬得做了個揖,大聲得叫了一句,“小舅子!”五少爺也下馬對著斯任也做了個揖,回了一句,“姐夫。”
斯任也得了小舅子的準許,走到轎前,用之前那方式背起武楚雨,武楚雨趴在斯任也的背上很是安心,斯任也來到門前停了下來。
武楚雨原本還以為這斯任也是走累了歇歇,卻不想斯任也扯著嗓子喊開了,“爹!娘!兒子給你們帶媳婦兒回來咯!”
只聽門前有一女眷也是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媳婦兒見公婆,夫妻拜高堂,跨過紅火盆,今後是斯家人!”武楚雨也聽出來那便是斯任也的舅母。斯任也背著武楚雨跨過了跟前的火盆,立馬一群小孩子就湧了上來,帶頭的一個孩子扯了扯斯任也的衣服,“小也叔叔,嬸子美不美?”
斯任也乾乾淨淨,大聲得回了句,“美!”小孩子便圍了個圈,在斯任也兩人周圍又唱又跳,武楚雨也沒聽清唱的什麽,大概是用了方言。雖是聽不懂,心裡也甜滋滋的。
小孩子唱完領了紅包便散了,斯任也背著武楚雨跨過門檻便將武楚雨放在了一個鋪在地上的麻袋上,自己也在旁邊站好,旁邊就有人拿了紅布過來,兩人一人一頭牽著,旁邊有婦人念叨著,她說一句,新人便往前走一步,走過一個麻袋,前面還有一個麻袋,走過那個麻袋,後面那個麻袋立馬拿上來接上,意為傳宗接代。
走進大堂的時候,斯梁與任好兒早就端正坐好了,兩人先是朝著門拜了天地,又是轉過身拜了高堂,後是夫妻對拜。
任好兒果然是有了孫子便不要女兒的,斯任也一人在宴席上都快轉暈了,她抱著斯俊生逗得開心,實在是斯梁覺得心疼,幫斯任也攔下了來勢洶洶的人,平日裡都是豪放的農夫,斯任也怎喝得過他們,縱是將酒兌了水,也經不起這樣的勸。
斯任也回新房的時候,身後跟來了一大群青年,武楚雨聽著聲音便覺得有些慌,這與娘說的實在太不一樣,雖說京都也有鬧洞房的,可誰知這德州是怎樣個鬧法。武含雨為三姐憂,五少爺卻是跟在那群青年後頭一樣起哄。
“好了好了,今兒都鬧騰一天了,這洞房就別鬧了。”斯任也自個兒也有些累了,這折騰一天的,武楚雨坐在新房裡的時候她在外頭沒少被人鬧騰,心裡念叨難怪都是男的娶妻,這女的可沒這體力撐著。也怕嚇著武楚雨,試圖將人都勸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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