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任也伸出手,拿起碗,想看看是否藏了機關,剛端起碗,身後便傳來武楚雨的聲音,“你起了啊。”斯任也一受驚拿起碗就把湯往肚子裡灌,兩三口便將湯喝盡,湯早就冰冷,哪兒還能嘗出味道,斯任也一邊砸吧嘴,一邊轉過身對著武楚雨傻笑。
“一大早傻笑什麽,快下去買些早飯來。”武楚雨沒在意得走到臉盆架邊開始洗漱,斯任也收到命令便匆匆下樓了。等武楚雨回頭,看見已經空了的碗,兩眼間剛醒的迷蒙消得乾淨,晶瑩得要滴出水般,臉邊的酒窩久久不去。
待斯任也將早飯端上來,武楚雨仍對著空碗笑得蕩漾,斯任也心中有些奇怪也不敢開口,自顧坐下來,“待會兒我們要去買些乾糧,我們身上帶著的都快吃完了。”
斯任也拿起饅頭就是一口,嚼了幾口,對著碗嘴就喝了一大口粥。武楚雨用杓子輕輕地舀了一口粥,吹涼了才往嘴裡送,喝了兩口粥,才拿起饅頭,用手撕下一片往嘴裡送。
斯任也覺得今日實在怪異,雖說武楚雨平日裡吃相也是斯文,可哪兒會如此嬌弱模樣,看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楚楚,你沒事吧?”
“恩?我能有什麽事?”武楚雨慢慢抬起頭看著斯任也,溫柔地笑笑,叫斯任也覺得脊背發冷。
“怎麽今天吃相這麽奇怪?是不是沒睡好啊?”斯任也猶豫再三還是伸出手在武楚雨額頭探了探,放下手才注意到武楚雨冷到極致的目光。
“你就是賤近而貴遠是吧?鍾素璃這樣吃你就說她溫柔嫻靜,怎麽我這樣就成奇怪了?”武楚雨說完便將饅頭塞到嘴裡。
“人與人都是不同的,你去學她做什麽?”斯任也看著武楚雨恢復正常的吃相,心裡頓覺好受許多。
“她比我好呀”武楚雨顯然有些不耐,拿起杓子往嘴裡送了口粥。
“誰跟你說的呀?這麽沒眼光!沒眼光的人的話不能信。”斯任也從來都是用親疏關系來分好壞,在她心裡,鍾素璃自然是沒有武楚雨親的,拋去這點,斯任也仍舊覺著武楚雨比鍾素璃好上許多,雖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心裡也就是這樣覺得的,所以這質疑的話說起來尤其理直氣壯。
“真的麽?那你覺得我比她好?”武楚雨聽了話不禁向斯任也湊近幾分,似是要看清她是否在說實話。
“當然是真的啊。到底是誰說的你比她差?”斯任也將這幾日發生的事兒從腦子裡都想了一遍,仍舊沒想起什麽可疑人物。
“店小二啊。”武楚雨吞下饅頭,頭也不抬,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著,可憐店小二無辜受罪。
“店小二的話你也信。”斯任也忙癟嘴搖頭,伸手又拿了一個饅頭,眼珠子一轉,“我出去會兒。”
武楚雨以為斯任也這是要給自己出氣去,自然連連答應,誰料斯任也果然只是出去“一會兒”,也只是她嚼了口饅頭的時間,斯任也便回來了,滿臉輕松愉快地坐下。
“你做什麽去了?”武楚雨想著,哪怕店小二任她打,也是要些時間的吧,這去得未免也太快了。
“我去替你出氣了。”斯任也一臉的驕傲,眯著眼就像是在說“不用客氣,小意思。”
“你罵他了?”武楚雨也不敢相信斯任也能去打人,隻得往輕了猜。
“沒有,我把這事兒告訴含兒了,她二話不說就下樓了。估計現在正打著呢。”斯任也說著還得意得笑笑,嚼著饅頭往武楚雨挑了挑眉,似是邀功。
“你可真聰明。”武楚雨絲毫沒有要去解救店小二的意思,心中直感慨這斯任也何時能像含兒那般肯未自己出氣,隨即歎了口氣,算了,不用自己替她出氣已算爭氣了。
“那是,你就祈禱小生多像我幾分。”斯任也顯然對自己的腦子實在滿意。
“不用,你斯家有你一個足矣。”武楚雨實是調侃,要是小生也如斯任也這般,怕是早就被爹爹一掌拍死,武家列祖列宗也要起來責罵自己。可斯任也本就得意,這話在他心裡就是誇讚,還一個勁兒得說,“哪裡哪裡,你這太誇張了。”
平靜的生活總是短暫的,尤其是離京都越來越近的時候,還是那幫人,只是衝出來的時候沒有那麽突然,斯任也也不至於被嚇,可當一群人中間走出來林子峰的時候,斯任也連忙四處看了看,可是有適合藏身的地兒,這林子峰是師兄,這武藝自然是比武家姐妹高的吧。
“兩位師妹,你們定是知道師父的為人,你們把斯任也交出來,對誰都是好的不是?”林子峰受拒回京後,便聽聞了武侯之的這項決定,當即主動請纓前來要了斯任也的命,他甚至對武侯之的命令有些感激,感激他給了他這麽一個名正言順殺了他的機會。
“師兄,你也知道我們都像爹爹,這斯任也定是不會交給你們的。還望師兄念在往日情分,放我們過去。”武楚雨絲毫沒有氣弱,仍舊挺直著腰板,仿佛自己身後跟著十萬大軍。
“師妹,這是師父的命令。武家如今還是師父當家,武林如今還是師父做主。想必師妹也不想與武家為敵,與武林為敵。”林子峰從小便與武家姐妹一起長大,自是了解她們的弱處,原本就是逆了爹的意思,如今的確像是一而再再而三得與他為敵,往大了說,自己要落得與鍾紅衣一般的結果也不是不可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