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便聽外頭鞭炮聲起,一個小丫頭跑了過來:“迎親的隊伍來了,老爺和少爺們在外頭考教姑爺呢!”
本就是江湖兒女,林清風幾個隻考教武功,兄弟四個與林江威依次站在院裡,要與蕭君然比武。先是梅花樁,再是拳法,到了林成風林清風那兒,蕭君然終於可以用上鳴雪,因著已經交過手,知曉了底細,為了吉時,考教隻定了招數,蕭君然只需挺過六十八招便算過。
眾人見識蕭君然與林清風對招亦是遊刃有余,也不禁讚歎,跟在後頭的武當派也挺起胸膛,為這陌生的小師叔感到驕傲。
來到林江威面前,蕭君然不敢大意,打起精神與他對了六十八招,林江威本也沒有刁難之意,點到為止,展示自己女婿武功高深之余,也不落林家門面。眾人喝彩叫好,蕭君然在叫好聲中走進林嵐風的院子,跑到了她的閨房前。
跟著喜婆將規矩一套一套做完,蕭君然終於背著林嵐風走到了門外,將人小心放進轎中,蕭君然小心地替她將衣裙整理好,才鑽出轎子,騎上馬,一步三回頭地往蕭家去。
張掌門已在高堂候著,還有兩塊牌匾,是蕭令輝和蕭夫人的。蕭君然偕同林嵐風跪在高堂前,蕭君然忍不住熱淚盈眶。隨著唱詞,蕭君然彎腰磕頭,拜完堂,蕭君然將人扶起,小心牽著她回新房去了。
賓客都有林清風招待著,那些人蕭君然本就不認識,她索性就呆在新房裡陪著林嵐風。喜婆帶著丫頭出去了,蕭君然便掀開林嵐風的蓋頭,直勾勾盯著她看。
林嵐風也抬眸望她,兩人相視許久才羞澀地挪開眼。蕭君然伸手去握林嵐風的手:“幾日不見,甚是思念。”林嵐風順勢與她十指相扣:“我亦相思成疾。”蕭君然又問她:“累不累?”說著站起身,要替她拆去頭飾。林嵐風見她拆了許久,自知這頭飾複雜,便道:“叫丫頭進來拆罷。”
蕭君然搖了搖頭,手上依舊輕輕慢慢地拆著:“不急,左右我與你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今晚便不叫她們來打攪了,我慢慢拆。”說著,又伸手抬了一下她的下巴,“可是累了?”
林嵐風本想說不累,可在蕭君然跟前,又忍不住想撒嬌,輕輕靠在她的身上:“這一點也不比練功輕松。”蕭君然手上動作加快了幾分,可又怕重了弄疼了她,輕了再輕,輕聲哄道:“真是叫人心疼,我單手拿著便沉。”
林嵐風伸手環住她的腰,臉靠在她的腹部,任由她拆著頭上沉重的頭飾。蕭君然將頭飾拆解完畢,抬手扶住林嵐風的臉蛋,又彎下腰來與她平視:“叫我看看,腦袋有沒有壓扁。”林嵐風癟了癟嘴巴,蕭君然在她唇上親了一口:“沒壓壞,好看得很!”
蕭君然放開林嵐風,拿起床上剛拆下來的頭飾,走到梳妝台旁:“這些東西金貴得很,我給你收好了。”林嵐風跟著她走到梳妝台旁,坐了下來,蕭君然將東西放好,便走到門邊叫丫頭端些熱水來。
蕭君然端著熱水,拿起帕子,仔細替林嵐風擦著臉。林嵐風是不習慣讓人伺候的,打小也沒什麽丫頭貼身跟著,今早因著嫁衣複雜,林夫人和喜婆,領著幾個丫頭精心伺候,她坐在那兒還頗為別扭,可如今這般坐著讓蕭君然替她擦臉,她又覺得舒服極了。
“我帶著妝不好看嗎?”林嵐風看著蕭君然認真仔細的動作,奇怪地問。蕭君然搖了搖頭:“你怎樣都好看,只是梳洗過後該是會舒服些,累了這許久,憋壞了罷。”林嵐風又問:“你不去陪賓客嗎?”
“那些人都是為了你來的,你都在屋內,我出去也沒人認識,還不如在屋裡守好我的寶貝。”成了親,蕭君然說話越發大膽直接,林嵐風聽著也有些害羞:“你以前也是個大小姐,就是這般說話的?”
蕭君然還不以為意:“這般有何不妥?”
“我以前見過幾個養在深閨的小姐,她們不會這般說話。”林嵐風輕聲道,蕭君然挑了挑眉,“我也見過,只不過我爹娘從不管束我這些事,往日在家,我也是這般說話的。只是後來出了事,心裡藏了事,說話才學會小心謹慎。”
林嵐風拉著蕭君然坐下:“你也忙了一天了,我替你擦洗。”蕭君然坐是坐下了,確實沒有叫林嵐風替她擦洗,她就著林嵐風才用過的帕子抹了一把臉:“我未施粉黛,沒什麽可以擦洗的。”
林嵐風便將水盆端到一旁,拿出胭脂和石黛,替蕭君然描眉抹唇,雖然她也不常做這些,可到底也會一些。林嵐風認真地替她畫著,手指沾了口脂往蕭君然的唇上點了幾下,周遭立時便熱了起來。
林嵐風心不在焉地替她點唇,蕭君然抬頭望她,林嵐風停下動作,望著她的眼睛,到底沒忍住,俯下身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才心滿意足地繼續方才的動作。蕭君然也只是彎唇笑笑,任由她塗著。
林嵐風將東西放下,退後兩步看著蕭君然:“可惜這麽美旁人瞧不見。”蕭君然扭頭去看銅鏡,看見一張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臉。出事前,她在家著女裝,是常常妝扮自己的,出事後,她換了男裝,也沒再塗抹過自己的臉,乍一看上了妝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多前,可過了這許久,經了這般多的事,這張臉似乎與那時又有許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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