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程並不好意思去看許純玖的眼睛,隻埋首許純玖的肩頭,“恩。”兩人竟就這般睡去。此夜過後,杭城上下,誰人不知許家的三小姐與傾程的事。
這日,許純玖在街頭遇上了春意樓的一個姑娘,那姑娘遠遠瞧見許純玖,便迎上來與她打了招呼,許純玖隻得與她客套幾句,那姑娘便邀她同遊,許純玖自然拒絕,“我等會兒商鋪裡還有些帳要查,便不陪姑娘了。”卻是語音剛落,那姑娘又朝遠處揮起手來,許純玖一轉身,便瞧見了傾程。
“小姐也在這兒,等會兒與我們同遊嗎?”傾程神色看起來比前幾日好了許多,不用應付形形□□的人,輕松了許多。還不待許純玖說話,那姑娘便替許純玖開了口,“許小姐待會兒還要去商鋪裡查帳呢,並沒有空。”
許純玖趕緊插嘴,“沒事的,那些帳遲點查也是可以的 ,想起來,我亦許久沒有逛過街了,也該去街上看看最近大家都喜歡些什麽。”說著就往前走,傾程二人隻好跟上。
傾程只顧與那姑娘在前頭閑晃著,後頭許純玖才從一個胭脂鋪出來,便四處找起她們的人影來。趕了幾步總算趕了過來,便將胭脂往兩人手上一塞,“這是給你們的,方才恰好看見好似還不錯。”
又見兩人正在挑簪子,便將傾程手上的簪子拿了過來,放在傾程頭上比了比,“這簪子好似還不錯,買了。”正要去結帳,眼睛一瞥這鋪子上的其他簪子,又拿起一根往傾程頭上比了比,“這個似乎也不錯。”又埋頭在簪子堆裡挑揀起來,“你喜歡什麽質地的?”
“隻不大喜金的。”許純玖聽了連忙將手上的金簪放了回去,將其他質地的簪子都抓了起來,就要結帳,“這些都包起來。”說著就跟著掌櫃走到了後頭。傾程還沒反應過來,那姑娘卻是一臉調笑,“這官家買東西都是如此買的嗎?”
“我怎知曉,我已不是官家人。”傾程絲毫不為自己的身世難過,也是,她生來府裡便出了事,她實際連爹娘長什麽樣也不知道。那姑娘卻是掩嘴一笑,“等你嫁進官家就是官家人了。”
傾程卻是斜眼瞪了那姑娘一眼,“那要等你當了官來娶我了。”
三人才走出首飾鋪,許純玖又看上了布料,“布子還沒買過吧,買些布子吧。”說著也不等傾程點頭,就對那掌櫃的說,“你們店裡時新的顏色,上等的料子,拿十匹去周家院子。”那掌櫃的似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許純玖便推了他一下,“欸!你等什麽呢!去拿呀!”那掌櫃的連連應聲去拿。
許純玖隻跟在後頭,並不知前面兩個人在說笑什麽,隻覺得看見傾程也滿意了,自那夜起,她便不忍打攪傾程,兩人竟是一直未見面。
三人逛了一會兒,滿載而歸,東西都叫下人搬回了府,全是許純玖買給傾程的。待那姑娘回了樓,傾程不免有些責怪起許純玖來,“就算府裡有錢,也經不起你這般亂花,下次別這樣了。”
“沒事的,銀子用完了再賺便是了。”許純玖不以為意,傾程自然不好再說什麽。
原本幾日未見,許純玖也沒什麽,只是今日白日裡見過了,晚上竟有些想念,還不待自己反應過來,便已走到了傾程的房前。還不等許純玖支支吾吾說明自己的來意,卻又是被“貼心”的傾程誘惑著共赴巫山了。
醒來的許純玖實際是有些惱怒的,每次自己來意明明不是這樣,卻說不上幾句便變成了這般,平日裡自己口若懸河談下不少生意,怎麽到了傾程面前,口拙成這樣。但抱著傾程,心裡又是說不出的欣喜。
許純玖白日裡見不到傾程,總是帶著相思,到了夜晚總想去訴說幾番相思之意,卻每每都叫傾程誤解,隻當她是尋歡作樂來了。隻一日,許純玖敲開了門,卻是不敢進去,在房門前就說著自己要說的話,“過不久二姐要成婚了,我要回京一趟。”過了許久才敢開口邀請,“我想帶你一起去,你願意嗎?”
“府上貴人眾多,只怕奴家衝撞了她們。”
“不會的,爹爹與娘親都以為我們是一對,他們沒有看不起你,他們還問我婚事呢!”
“你大姐尚公主,二姐娶了將軍之女,都是天作之合門當戶對,你與我,我不曾妄想。”傾程似乎說到了什麽傷心處,想要關門,許純玖也不怕了,趕緊跨進了屋子,將房門關上,“出生並不能選,隻你不嫌我是個女子便可。”
“小姐說笑了,我在樓裡這許多年,聽過的誓言數不勝數,有多少姐妹贖了身,過不了幾年便被丟在一邊,何況許府這樣的高門,你如今隻與我廝混,自然覺得好,待日後,待日後。”傾程似乎有些說不出口,“待日後你與別人一起了,也就忘了我了。”
“那你便不要給別人機會啊。”許純玖輕輕拉著傾程的手,“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你比我高一些呢,如今,我已比你高一些了。我做不了主別人怎麽看你怎麽說我,只是在我的院子裡,我定能護你周全。”許純玖將傾程拉入自己懷裡,還是她頭一次這般大膽主動,“我們試一試可以嗎?”傾程似是貪戀此刻的溫柔,竟是答應了。兩人共眠,卻是難得的只是簡單的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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