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愁淡漠道:“芝王已經入仙階。”
青年笑容一僵,拿出天階法器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縱然在門中身份超然,可也不像沐春霖、葉星遙那般能夠請到仙器。“再添一百萬靈石!”青年修士咬牙切齒道。
溫情愁微微一笑道:“我們不缺靈石。”
青年擰眉,思忖片刻道:“在下乃天機門弟子,若道友有求,可為道友免費推演三次。”他乃是司卜雲靈鳶門下的弟子,最擅長的就是卜算一道,見溫情愁冷冷淡淡的,沒有任何應下的打算,咬了咬牙,從袖中抖出了三枚銅錢拋起。他雙眸注視著溫情愁,手中掐起了法訣。可誰知道溫養多年的銅錢一落地便裂成了數片,他自己也遭到了反噬,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溫情愁漠然地望著青年修士,哂笑了一聲道:“這便是天機門的修士麽?怎麽淪落到這般境地?我看道友下回出門前,先為自己卜上一卦,省得出了什麽意外。”
青年擦了擦唇角的血跡,指著溫情愁“你——”了半天,都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溫情愁嫌惡地望了眼這煩人的青年,眸中掠過了一抹殺機,可到底因為自己天衍宗弟子的身份,把殺機壓了下來。“不是你的,就別妄想了。與其跟在沐春霖的身後,倒不如學一學葉星遙,如何呢?”
青年對上了溫情愁那雙充斥著惡意的眼眸,心中驀地一寒。天機門面上功夫一直做得很好,少有人知道葉星遙與沐春霖之間的齟齬,可現在被此人一語點破,難道她認識葉星遙?先前聽師伯們說葉星遙在觀星仙城出現,只是礙於登聞秘境的事情,無暇去尋找她……她在離開天機門的時間都做了什麽?認識了什麽樣的人?青年修士眼中光芒閃爍不定,他到底是個識相的人,不想落得跟先前那道人一樣的下場,故而一拱手便草草地退走。
溫情愁望著他的背影冷笑了一聲,沒有再追逐。
天機門的修士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他雖然不爭不搶,可心中的一股鬱氣還是要抒發出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消息傳出去。在他離去後,來到山洞前詢問芝王消息的修士越來越多了,其中不乏玄門大宗、大族出身的。對方願意自己退去,溫情愁也樂得給他們一個面子,可要是非要取芝王,那就只能夠留命了!
慕聲閉關一個月的時間,外頭就已經遭遇了幾十輪的攻襲,濃鬱的血腥氣在山谷中飄蕩,屍身堆疊成了一片。而做下這些事情的溫情愁眼中滿是漠然。她也不用其他的辦法來恢復靈力,直接吞服從這些人手中搶來的明氣芝。
山洞中,藥力已經被凝成了一枚閃爍著青光的丹種,沉在了丹田之中。她閉緊了周身的竅穴,使得體內的靈力無一絲一毫能傾瀉出。贔風從囟門吹入了五髒六腑中,再通過丹田吹拂著丹種,最後順著三十六條氣脈穿入各處竅穴中。在這一過程中,如果竅穴不能夠圓滿無漏,使得贔風泄露,那整個人便會化作一盤散沙!無漏風吹過之後,體內又生心火燒灼丹種,此心火乃是降服“自我”,明心徹性,若是本我不識,心火難定,五髒六腑皆化飛灰。
又過了半月有余,體內的風火皆停。丹田中的一枚澄澈的如同琉璃般的寶丹下沉,旋轉著混沌五氣化出的光暈,三十六條氣脈中的靈力如江河奔流著,繞了一個大周天。慕聲倏然間睜開眼,幾乎控制不住長嘯抒發胸臆!她現在正是最為氣盛的時候,伸手一拍便抱住了問竹琴,琴音從指尖流瀉而出,如同天籟之聲,萌生著蓬勃的生機。靈力與道意借著琴音傳遞,荒蕪而血腥的山谷中,草木被靈力催發,散發著勃勃的、旺盛的生機。那因著打鬥而深陷的坑中,都蒙上了一層淺綠色。
此刻的山洞外。
溫情愁正與魔門的含章真人交手,聽到了琴音之後,她哪裡還不明白,正是慕聲丹成出關了。眼神閃了閃,對於含章真人倏然間探出來的一掌,她不閃也不避開,折扇只是虛虛一格,整個人便被拍飛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山體上,震落了大片的碎石。
這段時間含章真人與溫情愁交手的次數可不少,每次都是他覺得自己要吃虧了,轉頭就跑。方才明明也是自己氣勢被壓著,哪知道忽然間就翻轉了?含章真人直覺有詐,一時間不敢出手了!望著從洞中飛掠出來的青色身影,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化作了一抹黑煙遁去。
慕聲在聽見了外頭咚咚的響動時,便伸手按住了兀自震顫的琴弦。她的面色一沉,化作了一抹青芒飛掠而去。她先是望見了扭頭就走的含章真人,緊接著又看到了山壁下半跪著吐血的溫情愁!“溫師姐!”慕聲瞳孔驟然一縮,心頭一顫,頓時飛掠到了溫情愁的身邊,將她攙扶了起來!
“我沒事。”溫情愁反握住慕聲的手,望著她露出了一抹虛弱的笑容,“恭喜師妹邁入金丹。”
慕聲抿著唇,她的身上的藥剩下不多了。思忖了片刻,從儲物袋中取出了明氣芝,直接將藥力煉出來傳入溫情愁的口中。這裡的血腥氣極為濃鬱,再看修士的屍身也不少,在自己閉關的時間一定遭遇了很多攻襲!溫師姐殺了他們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啊!“師姐,你這又是——”“何必呢”到了唇邊,卻不知如何說出去,慕聲攬著溫情愁,咬了咬唇,心中滿是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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