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十名暗衛跪成一片,朝著秦珺磕頭,“自當對殿下忠心不二。”
秦珺乜了一眼幾人,思忖之後道:“你們跟著父皇幾十年,我也不奢求爾等會衷心不二,煙雲山莊之事我自寫一封信告知父皇,不為難你們。“
暗衛磕過頭,秦珺又問:“令你們布置的陷阱做得如何了?”
暗衛:“這兩日粗略做了些,可請公主前去探查。”
秦珺點頭,“再設些崗哨,山莊防衛需得做到不動聲色。”
姬姒:“我明日去看看。”
秦珺頷首,揮退暗衛,開始拆李無端的信。
姬姒見狀伸手按住秦珺手中信件,擰眉道:“主子。”
秦珺一笑,“這又是什麽叫法?”
姬姒扯扯唇角,“書上寫的。”
秦珺想起姬姒在書局買的那兩本雜書,定是在回來的路上趁自己熟睡翻過了,“少看些雜書,幫我把燭台拿近些。”
錦繡拿近燭台,秦珺把信紙展開,在燭光下細細讀閱,李無端來信整整寫了三頁紙,事無巨細,說了近三月以來晉地局勢。
朝中派人和元人周旋談判,大半月以後事情難見轉機,朝中大臣分辨,隻覺元匪一事恐無法善了。說不得長則兩年之,短則今年入冬之前就要開戰。
秦珺手指微顫,拈起桌上茶杯一口灌下。
姬姒:“等等!”
“好燙!”秦珺叫苦不迭。
信上還有許多事,是秦卞不會告訴秦珺的。因邊塞元匪扮作匪徒搶劫邊關百姓借機偷畫汝池沐三城地圖一事,令朝中察覺出晉地設防不嚴,將管理晉地政務等事的晉王庶子貶去流放了。
此事乾系重大,駐守邊防的暨將軍也被問責,李無端剿匪有功及時明察元人陰謀,被提拔督統,暫管駐防在晉地的兵隊。
只看上京派不派人來接管晉地,若是不來,李無端說不得就要留在晉地領兵,若是等不到和其他州郡換防,一旦開戰就要在前線殺敵。
“還有一事,晉王妃在表妹走後大鬧后宮,說甚六公主假傳聖旨,此時原是只有季貴妃知道,又因這事季貴妃不許晉王妃留在上京,命其回到晉地。晉王和王妃便找上吾兄,直言來意。為兄納悶許久,為何那日晉王突然對借府兵一事松口,前後想過,才想明白原是妹妹使了計謀。”
李無端信中吐槽:“晉王妃婦人之見,卻不知何時晉王也這般愚昧起來。”
秦珺命錦繡研磨,順手翻去一頁信,看第二張。
“不知妹妹在江州過得如何,晉地局勢緊張,朝廷武官不興,只因陛下忌憚六七年前諸侯逼宮害死太子一事,諸位皇子才開始學著領兵打仗。吾兄愚鈍,但也知曉元人發難,儲君一事也近在眼前,你在江州,恰好置身事外。切記,莫要摻合。”
“還有一事為兄要向妹妹討饒,你派人送來的七千兩銀票,因軍餉全拿去偽作成裡災銀了,怕軍心不穩,哥哥就先花用了你的銀子,預備剿匪之後,取回軍餉填了這缺再如數還你,誰知軍師不知道這事,清點匪窩時將錢報作軍功,匯總上書禁中……這錢就充了公家……”
秦珺嘴角抽搐,翻到第三頁,第三頁全是些家長理短。秦珺掃了一眼,執筆開始回信。
她先回秦卞的信,絮絮叨叨寫些人物風景,語氣歡快,從信中透出樂不思蜀之意,再一筆帶過自己在山中小住和王府親人相處和睦,免得秦卞收到暗衛信息心裡不安,硬著頭皮寫了兩頁,最後讓其向娘娘和哥哥問好,才開始給李無端回信。
信中,秦珺懶得廢話,直說晉王妃那事。
秦珺信裡道:“晉王妃換子一事太過蹊蹺,小妹始終覺得,晉王病得不簡單,若是裝病和外族勾結,那元匪一事可能是晉王計謀,若是開戰,需得先查明晉王一事……”
秦珺端詳信件,總覺得如此引導李無端又慢又麻煩,便咬咬牙,落筆道:“其實設計的是晉王妃,她聯合元人、西薑想……”
秦珺額角一陣刺痛,眼前迷糊,坐在椅子差點身形一晃摔下桌案。
姬姒:“怎的?”
秦珺按著額角,艱難搖頭,啞聲:“渴了……”
姬姒將溫好的茶水遞給她,微微蹙眉,看著秦珺將寫好的信撕了,重新鋪紙回信。
秦珺咽了咽口水,心知不能提點得太過明確,便落筆,“王妃那事哥哥需要好生,恐防晉王還有後手,錢用了就用了罷……這沒什麽,我在江州過得不錯,勿念。”
錦繡:“寫完了?”
秦珺歎氣:“寫完了。”
錦繡接過信,封上火漆。
姬姒見狀二話不說,上前把秦珺打橫抱進懷裡,一路回廂房,“臉色這般白?”
秦珺在姬姒懷裡窩了個舒服的位置,呐呐道:“這兩天太累了。”
“等等!”秦珺突然在姬姒懷裡掙扎起來,“我還得寫封信!”
姬姒牢牢捉緊秦珺的膝窩,等她掙扎累了,抱著回房放進被褥裡,“睡。”
秦姬翻身而起,跪坐在床,“還沒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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