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舒服了,那我就不多坐了,改日再來看你。”秦珺說。
姬姒喝完藥,眉頭一蹙,似乎欲言又止,最後隻點了點頭將秦珺送到門外。
贖人的錢拿回來了,還意外多了一筆巨款,想起是姬姒給的秦珺就哭笑不得。
“她是在表忠心?”秦珺思來想去一整夜,最後問錦繡。
錦繡皺眉:“這廝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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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秦珺出宮在康王府小住,平日裡需日日去太學上課的秦況也得了假,三五不時去太學交一篇文章就行,其余時間都與夫子說要歸家照顧妹妹。一來二去同窗起來疑心,鬧著秦況問清緣由,才知道竟是六公主出宮了!
各家女眷廣發拜帖,都要拜會六公主。
秦珺一腦門官司,宮中貴妃也遣人來送口信,說是公主出宮已有二十日,元會將近需得回宮做做準備。
“不見!不回!”秦珺擺手,在秦況書房裡清理一份積灰的山河圖。
秦況最近瘦了一圈,也不出去和紈絝廝混了,在家裡安分讀了幾天書。看到秦珺的帖子,念出名字,“小門小戶也就算了,三公家的娘子姑娘你也不見?來年議親說不定有緣要成連襟呢。”
秦珺抬頭,心想都什麽時候了,國都要破了,你還想著結婚?
“便等四哥哥娶了王妃再說吧。”
秦況一噎,“我……我自然覺得自己一個人自在些。”
秦珺點頭,三王爺去北邊巡營了,貴妃在深宮內,陛下又要日理萬機,康王府除了一個貴妃派來的嬤嬤能管教一二,天下之大竟沒人能管管秦況了。
秦珺抿唇,突然有了在宮外置個公主府的念頭。這樣也免於應付秦卞和宮裡那群妃子,好專心對付姬姒。
不過……秦卞不會同意她搬出宮的。
錦繡在門口一拜,“公主,宮裡的轎子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秦況勸說:“先回去吧,等元會過後,我再接你出來玩。”
“這圖給我帶走?”秦珺指指秦況的地圖。
秦況連忙搖頭:“這可是父皇賜的,曾想用來勉勵我讀書的,被他發現送給了你不得扒掉我一層皮嗎?”
秦珺:“……”
秦況:“禦書房裡有一副山河社稷圖,你想看去那裡看便是了。”
秦珺隻得洗手,取下襻膊扶了扶衣裙擺駕回宮。
宮裡來接秦珺的馬車是公主儀仗,四匹俊朗寶馬拉著車轎經過鬧事,秦珺挑開幕簾,發現街上行人的裝束多了一些不同。
小桃子:“公主看什麽?”
秦珺便喃喃:“元會將近,看來許多商隊正趕在元會前進京,諸侯應該也已經提前到了。”
小桃子伸頭出去看,沒看到有什麽稀奇的。
秦珺解釋:“各地習俗多有不同,談吐口音穿著亦有區別。”
秦珺回頭看著錦繡,突然想起她說過李月盈曾經參過軍,想必跟著先皇后哦見識過一些外邦人,便問:“你能認出這些人來自哪裡?”
錦繡納悶:“公主想知道,我直接下去問就是了。”
秦珺:“……”
太笨了……秦珺扶額,簾子還沒放下,她突然看到不遠處的姬姒。
秦珺放下簾子,戴上幃帽。
“讓——”
馬夫縱聲,周遭百姓立即回頭。
只見一輛豪華異常的馬車,前後左右各居兩隊穿著鎧甲的士兵,手持長矛,步履穩健列隊護送著正中央的寶馬。
百姓紛紛注目,撤讓出道路。
“是公主!”有人興奮的指著轎攆。
馬車經過,風掀垂簾。
“公主,在車裡也帶帽子嗎?”
一名少女輕輕嗯了一聲,白色幃帽在被掀起的垂簾下露出一角,隔著薄如蟬翼的輕紗一雙眼看過來,瞬息和姬姒相對。馬車穿過鬧市直指宮門,轉眼消失。
姬姒微微眯眼,不同於身邊興奮十足的旁人,她總感覺方才車上那人似乎看了自己一眼,但隔著幃帽,分辨不清。
公主車驕一過,四周霎時熱鬧非凡,許多人都開始津津樂道大周公主鮮少出宮,這次又是為了什麽從宮裡出來。
“姑娘。”姬姒身後突然現出一人。
姬姒回頭,頷首:“王叔。”
王叔指了指一處:“姑娘隨我來,替姑娘尋的郎中已候著了。”
見姬姒目光流連熱鬧之地,王叔便解釋,“那是公主的車架。”
姬姒:“秦周只有一個公主。”
王叔點頭:“六公主,周帝唯一的女兒,是先皇后所出。”
兩人一邊走,王叔一邊說:“周帝愛女,天下皆知,昔年秦周與元人打仗,戰勝歸來那年元日,舉國歡慶時六公主乘天子驕巡視上京接受百姓朝拜,她亦是秦周數百年歷史中唯一一個。”
那年,這個小公主不過才九歲。
而那時,姬姒正在渡過自己人生中最艱難的一年,於戰火紛飛的薑國奔波逃亡至周,被人牙子不停倒賣。彼時的薑國國主替周出兵,和周朝鎮國將軍兩面夾擊元兵,姬姒到上京,入瓊樓之日時,得勝的消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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