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卞:“珺兒,為何不說話?”
秦珺:“……大概是表哥不想麻煩驛站官員,公器私用,本是不該的。”
秦卞遞了一支毛刷給秦珺,突然說:“宮外的人,還截下一了另一隻信鴿,錦繡放的鴿子,朕看字跡是你所寫,為父竟不知珺兒是何時插手了晉地一事。”
秦珺臉一僵,腹誹秦卞真是手眼通天。
隨即,錦繡告罪的聲音在外間響起。
“是奴婢的錯。”錦繡跪在門後,目光低垂,看著地面。
秦珺偷偷朝外看了一眼,被秦卞一瞪。
秦珺:“……”
秦珺拿起毛刷,學秦卞的模樣,跪坐在地上一點一點掃去地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秦卞淡淡道:“錯在何處?”
“做的不夠隱蔽,被陛下發現了。”錦繡回道,說話時一貫的沒什麽表情。
秦卞:“……”
秦珺摸摸鼻子,隻得從事說來:“李無端南下之前,曾來見過女兒,女兒不自量力,給表哥出過一個計謀……”
晉地,汝、沐、池三城,是靠近邊界黃沙之地最近的三座城池,此地百姓被匪寇所擾,民不聊生,眼見冬日將過,二月就是雨季,即時春回大地,缺水的邊境就要春播麥種。
將士來報:“世子,汝沐池三地縣令來了!”
李無端立刻卷起地圖,“快把人請過來!”
李無端把三城縣令召得一處,設宴相迎,“三位大人果然來了!”
汝沐池三地縣令對李無端態度恭敬非常,皆因幾日前,李無端曾挨個拜訪,說是朝廷知道了汝沐池三地的百姓被劫了春種的小麥,於是從晉城調集了一撥官麥,正在分批送來的路上。叫縣令們統計戶數,到時小麥到了,再按人數,依次分撥給三地百姓。
“世子,你要的名冊,已統計在策了,汝城內外百姓,按照四人一戶,共計三萬戶。”
“沐城共計兩萬一千戶。”
“池城百姓最少,只有一萬戶人。”
李無端點點頭,接過名冊,“辛苦各位大人了。”
“朝廷官員到處統計百姓人數,如此幾日,放小麥的消息必定傳得三地沸沸揚揚,人盡皆知。”秦珺笑著同秦卞說。
秦卞看著秦珺寵溺一笑:“如此,流寇豈不是也知道了朝廷放賑災糧的事?被搶了如何?”
秦珺絲毫不覺得自己在秦卞面前班門弄斧,越說越來勁,“糧食被搶也是一計,三路糧車同時出發,流匪肯定不會向從前那般把行跡抹得乾乾淨淨,便可乘機探一探他們的老巢……”
李無端分了小麥,按照三城人數不一,分的小麥多少也不一樣。縣令們分別領著小麥各自回去。李無端派兵護送,誰知中途遇襲不敵匪人,讓汝沐二城數車小麥全被劫走。
百姓嚎啕,大罵欽差無能。元匪亦得意洋洋平分了好處,一來對李無端放松戒備,二來心底對搶劫失敗那波賊人,也會隱有不滿。
糧車被劫,李無端無奈,只能宴請縣令請罪。喝酒吃肉時,不小心透露了還有賑災錢款一事,數額頗大,允諾會優先發放給被劫的汝沐兩地。
席間李無端醉醺醺的說:“黃金白銀,抵扣那數十車小麥,綽綽有余了,李某必定加派人手護送,各位大人不必憂心!”
汝沐二城父母官意氣風發的離開,誰知消息走漏,池城百姓自然不悅,民間熙攘,消息不脛而走,傳進流匪堆裡,又令匪人生了搶官銀的念頭。
但三城分錢所得不同,如何搶官銀,怎麽分配,怎麽出力,匪人內部自然再生爭論。
“搶真金白銀,這次他們肯定會傾巢而出。”秦珺講完,灌下一杯茶潤喉。
秦卞問:“我兒不怕引來其他覬覦這官銀的勢力?”
秦珺一笑,說:“若是有,恰好讓他們自相殘殺豈不樂哉?可是咱們沒有那麽多錢,隻裝一車金一車銀,鋪些石頭在碎銀下,虛晃一槍,殺掉一半匪人趁機敗走,再趁匪人互相猜忌之時,集結借來的兵大舉進攻。”
“這封信,”秦珺指著李無端的信,說,“算上送信這幾日的時間,汝沐池三地小麥大概應已發放了,表哥此時,應在款待縣令,喝酒請罪罷。”
秦卞大笑起來,“過來,為父看看我兒!”
秦珺走過去,站在秦卞面前,秦卞笑容忽然一收,道:“珺兒何時有的此番計謀?”
秦珺清咳嗓子,說:“呃……是林顰,就是女兒身邊的那個……”
秦卞揉揉秦珺的頭,喚來穆公公:“把那個……林顰傳來禦書房。”
秦珺訕訕:“父皇……這個……”
秦卞:“怎的,害怕為父打殺了你那嬌娘子?”
“咳咳!”秦珺猛的咳嗽起來。
秦卞瞧了她一眼,無奈的去給秦珺倒茶,“怕了?”
秦珺捧著茶杯,氣虛道:“父皇,我與她真是清白的!”
秦卞方才氣盛的模樣已經軟化,“你呀你!”
“吾皇萬歲。”屏外,姬姒和錦繡跪在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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