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珺沉默良久,和錦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姬姒收好所有東西,走過來,淡淡看著兩人,問:“搬麽?”
錦繡看著秦珺,“搬麽?”
周氏在府上已經接到消息,帶著一些下人想來勸說秦珺,卻被攔在院外。
“公主……”周氏焦急萬分,在院外不住徘徊。
“反正這院子太小,住著也不舒服……”秦珺站在廊下,宣布了自己的決定。
“搬去江南?”小桃子震驚,“公主……”
秦珺無奈,本來以為李月盈留下的莊子只是個郊外某個大房子,誰知道會在江南和江州之間,買下這麽大的一塊地。
“兩座山有多大?”
“山上有宅子麽?”
一時秦珺也難以給出答案。
姬姒忙完了,回來朝秦珺確認:“搬麽?”
秦珺扶額:“搬罷,你剛才做什麽去了?”
姬姒沒直說,命人將東西裝車,牽來馬扶著秦珺坐上去。
“要去當山大王了。”秦珺看著姬姒說。
姬姒垂眸睨她,替她系好披風的帶子,長睫閃了一下,“奴會一直跟著公主的。”
秦珺一時哭笑不得,又不住想李月盈的兩座山頭,是買來幹什麽的?
午後,所有東西裝車封好啟程,周氏被攔在大門內,趙氏已經昏厥過去,請了郎中來看。
秦珺從上京帶來的五十個護衛控制了王府,一群人就這麽說走就走了。
秦珺:“總感覺太簡單了……”
姬姒便說:“奴把宋溫州配的迷藥下在了府兵的午膳裡。”
秦珺:“……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敢替我下決定了。”
姬姒:“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奴是半推半就,且趙氏沒有阻攔,恐怕也在心底等著公主受挫,自己回到王府。”
王府眾人,便這麽無力的看著秦珺帶著東西搬離了王府。
“你不喜歡王府?”秦珺窩在姬姒懷裡,手裡把玩著絲絹,展開遞給姬姒看。
“聽聞趙氏是舅爺續弦,乃是鄉野村婦,一朝得勢,便罔顧尊卑。她今日敢昧公主的錢,來日就敢給公主說媒,令公主下嫁商賈,換千金聘禮,”姬姒騎著馬,漫不經心的低頭一瞥:“只有一半。”
秦珺說:“另一半在守山人的手裡,兩半地契合在一起,他們才會認我是主子。”
姬姒嗯了一聲,秦珺在姬姒的懷裡抻抻手臂,摸了一下她的頭,說:“總是跟著我這般奔波,累嗎?”
姬姒搖頭,手掌在秦珺額頭一摸,最近總是擔心秦珺生病。
秦珺笑笑,“不會病的,只要不干涉秦周的社稷。”
姬姒蹙眉:“奴不明白?”
秦珺笑著搖頭說,“你知道術士還有和尚麽?精通佔卜,要是泄露天機就會短命的那種。”
姬姒皺眉,“公主要出家?”
秦珺窩在姬姒的懷裡笑了起來,“不是……怎麽會?哈哈哈哈!”
姬姒舒展眉心,在秦珺額頭一吻,“不會便好。”
秦珺仰頭看著她,微微一笑,有些失神,半晌道:“嗯,不會。”
出了城門,一隊人馬很快騎著馬來到渡河邊,騎馬的走在前面,拉車因地勢不平遠遠跟在後面。秦珺在馬背上坐得歪歪斜斜,稍不注意就會被顛下來,幸而姬姒一直抱著自己。
江邊,江風習習,吹著岸邊蘆葦,傍晚的余暉倒映在江面,將江水分割,一半暖橙,一半冰藍。
“要過河?”秦珺展開絲絹,上面除了字以外,背面畫著一副模糊不清的地圖,剩下的半截地圖在別人手裡,不知道還有多少內容。
“嗯。”姬姒嗯了聲,雙腿一夾馬腹,朝一艘船走去,“船家。”
江州那麽窮,兩座山能幹什麽呢?又不能來拿種田,難不成地下有礦?秦珺心不在焉的想,撐著下巴看著江面發呆。
就要自立門戶了,秦珺看著江水倒映,覺得浩浩江面,自己就像這隻小船,像個孤舟般漂泊在江面上。
在上京受秦卞管著,在江州被李家管著,如今脫離掌握,尚且不知能否靠自己掙出一番天地,幸好有姬姒在,秦珺已不知何時生出了這種念頭。但再想想,姬姒的地位還是比不過錦繡的,除非故事改寫,姬姒不會在若乾年後,帶兵逼自己從城牆上跳下來。
船家來回將秦珺的所有東西運到對岸。眾人過了河,夕陽已經落到江面,搖搖欲墜,不遠處李月傳騎著馬快步而來,在江對面大聲吆喝。
“珺兒——”
秦珺回頭,隻得朝李月傳揮手,然後吩咐:“錦繡,你回去解釋解釋,不然外祖父回來,又得氣著身體。”
錦繡點頭,上了船,預備回到對岸。
秦珺等了會,高聲道:“你先回李家穩定局勢,我尋到莊子,再來找你!”
錦繡在江心:“……”
秦珺捧腹開懷,將爛攤子丟給錦繡後,轉頭命令暗衛眾人:“把箱子放在山腳,兩人守著,其余人散開,找找附近山頭有沒有……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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