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突然,錦繡對著夜色警惕的一問。
一道半屈身的人影從黑暗裡現身,“公主。”
秦珺點頭,“郭公公。”
錦繡:“請公公移步正廳。”
“薑國的到了?”夜裡霜露重,秦珺披著裘衣端坐在堂上喝暖身湯。
郭公公拱手:“已到了,掌燈時入的京,交了通關文碟便去了安置的宅院。”
秦珺呼出一團白氣,在暖黃的燭光下消散,“人員登記了?”
郭公公呈上名冊,“已在策了。”
錦繡將名冊在秦珺面前攤開。
秦珺看了眼,注意到兩個姓名不全的人,“這兩個人是怎麽回事?”
郭公公道:“謄抄的母冊墨跡還未乾就交接,墨在紙上暈花,遮了人名,抄過來就只剩下一個姓氏。”
秦珺籲氣,“真是費心機了。”
郭公公:“公主有何吩咐?”
秦珺便說:“就怕有人不純,借機渾水摸魚進了上京,這名冊上的人,煩請郭公公調查一個明晰出來。”
“喏。”郭公公道。
秦珺又問:“宅院購置的如何了?”
郭公公:“已在看了,不過正月期間上京人太多,好房所剩不多。”
秦珺抿唇:“要快些,不必太過豪華,隻偶爾小住即可。”
說罷又補充了一句,“就這兩日吧,必須辦好,不必挑了。”
郭公公喏了一聲,領命走了。
錦繡聽了全程,越聽越疑惑:“公主?”
秦珺歎氣:“知道你想問什麽,天機不可泄露。”
錦繡:“……”
秦珺拿著名冊再次看了起來,看來薑國此次進京的使節還是同往年一樣,依舊是秦卞送去輔助薑國的大臣鍾惠回來述職。
秦珺松了一口氣,暗想只要不是姬家的人來或者是薑國裡那幾個半截身子進土的老臣,就沒人能認出姬姒並把她帶回薑國。
錦繡猶豫道:“公主這麽關注薑國,是不是在想六年前那樁糊塗婚?”
秦珺一愣,霎時想起書裡那段不起眼的故事。六年前秦周內憂外患,外敵來犯,元人派人來談判,煌煌大殿之上,使者竟說元首領要和秦周聯姻。
一時朝廷嘩然,那個時候周帝隻一個女兒,而六公主那時才九歲!
百官議論紛紛,覺得這是天家之恥,但元人大軍壓近烏山若不答應只能開戰。此時有人獻計鴻門宴,找了一個身形酷似六公主的小宮女穿上錦衣華服送去戰場。
元人大喜,元人大將前往秦周帳內迎接公主,順便商討議和之事。談及婚事,秦周的大臣皆面露茫然,說六公主早已指婚,婚配對象是薑國君主的嫡次子,聯姻之事從何說起?
元人大將震怒!
大臣幽幽說:“薑是離上京最遠,遠在和胡人接壤之地,大將自可前去求證。”
元人大將在帳中被殺,秦周乘勢發動烏山之戰,搶得先機。
六公主這樁婚事本來就是糊塗婚,戰勝之後提及的人少之又少,加上秦卞愛女,讓公主遠嫁去薑的幾乎不可能。不過是計謀中的一環,也沒有大臣來觸他眉頭,大家就跟集體失憶了一般……畢竟當初那場鴻門宴,擺的不光彩,說出來有損大國形象。
秦珺扶額:“……”
她竟然把這檔子事忘了,這件事說輕不輕,也是原書裡一個不小的伏筆。六公主差點就和女主角成為連襟了。
錦繡說完,覷了一眼秦珺的臉色,“公主?”
秦珺順著錦繡的話說,“原來如此,你說的對,本宮就是因為這個才對薑國多加關注的。”
錦繡點頭,攪了熱帕子給秦珺擦手,“公主也不必煩憂,聽聞姬王苛政,民不聊生,陛下肯定不舍公主去吃苦的。”
秦珺躺下,看著錦繡拿著剪刀將燭花剪了,嘀咕:“過兩日就是新年,是不是要給宮人們封個紅封?”
小桃子進來點安神香,聞言小聲說:“已經辦了,公主睡吧。”
秦珺拉高錦被,揉了揉眼睛,咕噥說:“我府庫那些珠寶,留著也戴不完,你們兩改日挑點喜歡的拿走,再選些個好看的,給我那個苦命的紅袖送去。剩下的找靠譜的宮人清點,下次我們出宮,便將這些珠寶換成金條。”
錦繡:“喏。”
小桃子:“喏。”
小桃子又問:“紅袖是誰?”
錦繡:“瓊樓的那個。”
小桃子:“公主為何如此關注那顰娘,她是公主的相好嗎?”
秦珺:“…………”
姬姒仍住在同福客棧,夜裡大雪,寒風呼嘯,她隻穿一襲單衣站在窗前,回想起那日放火,房媽媽臨死前面目可怖,對她所問生世之事,一概不知只會求饒的醜態。
玄騭在馬棚裡打了個響鼻,姬姒這才關窗,回房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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