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姒將一杯茶擺在小桃身前,淡笑不語。
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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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京已有春回大地之勢頭。
江南等地已然春耕大忙,晉地局勢依舊在惡化,北邊邊界不穩元人亦是蠢蠢欲動。
暨將軍換防中途又被召回晉地主持大局。孫相一封奏折,請旨將李月傳調回上京,預備整頓軍務後,再度發兵北上。
玅玄放下杯盞:“托公主的福,草民和孫相搭上了這條線,帶回了公主想知道的事情。”
秦珺唇色蒼白,道:“多謝大師,相爺可曾懷疑?”
玅玄:“相爺隻當是草民想方設法與公主熟絡好與他聯系,萬想不到玅玄才是那個,被圈套住的人。”
“大師真是風度不凡,腹誹之語,也能說得風輕雲淡。”姬姒微眯雙眼,目含威脅。
秦珺擺手:“你們兩個笑面虎,就不要說這些了,大師和相爺是怎麽傳消息的?”
玅玄:“自是走相爺的門路。”
姬姒冷哼。
秦珺笑:“多謝大師傳信。”
玅玄一身暗色道袍,朝秦珺示意,歎息道:“公主就沒想過,是否會弄巧成拙?”
“若真弄巧成拙,豈不是,正好應了大師說的天命?”秦珺道。
姬姒拾階而下,袖子一擺,朝玅玄優雅一笑,“大師,請。”
玅玄無奈搖頭,轉身,離開靜園。
這數月,玅玄和秦珺時常努力意圖勸服對方,卻常常都無功而返,誰也不服誰。
午膳,秦珺吃飯,不由問姬姒:“你說,孫仲為什麽要請旨令讓舅舅去打仗?”
“李家威名在外,七年前王爺擊退元兵,舅爺從晉地帶兵北上勤王,從龍之功或許能威懾胡人。”姬姒道。
秦珺仰頭,被姬姒一口菜塞嘴裡,含糊說:“就是不信玅玄說的會輸,還想掙扎一把唄?”
姬姒擰眉,道:“或許罷。”
上京。
相府。
孫仲府臣——范奚,跪在一旁,聽了孫仲所言,與他一同看玅玄來信。
范奚:“此信,並非玅玄手筆。”
孫仲一愣,“當真?”
范奚頷首:“范奚北去尋玅玄大師,有幸在大師舊朝一客棧見過玅玄墨寶。”
“筆跡……”孫仲微眯起眼。
范奚:“這幾個字,是他人所寫。”
范奚:“可還有來信?”
孫仲搖頭:“此次派去江南的人,帶的是口信。”
范奚頷首:“相爺信了玅玄所言?”
孫仲道:“若是不信,又豈會讓你離京兩載去尋他?派去見玅玄的親信,回話也和信中別無二致。”
“玅玄不願投奔相爺麾下?”范奚問。
孫仲搖頭,“原以為他願來信,意願也是投誠,現下看來,玅玄依舊是閑雲野鶴一隻,辦事隻貧好惡。”
范奚蹙眉,靜默片刻,將燭台拿近,照著孫仲寫奏折,“如此,將李月傳召回京中,此戰若勝,便讓陛下賜封爵位打發走,若是戰敗——”
孫仲道:“李無端已得陛下重用,一個李家,不能出三個李冶真。”
若是李月傳戰敗,則是過錯,可將其罰回江州永不啟用。
范奚看著孫仲寫奏折,前日那封奏折,秦卞未批,心裡存的多半還是親征的意思。
孫仲的奏折中肯,不含挾持亦不煽情,一道奏折能被打下來,多來幾封秦卞必定會考慮他的提議。
親征不能想了,百官也不願意皇子上戰場,宮中無武將,啟用李家是最好的選擇。
范奚:“李月傳若敗,就該輪到皇子了。”
范奚幾乎與他心意相通,道:“三皇子需要政績。”
“李月傳一敗,朝中定然風聲鶴唳,三皇子若主動請命三戰,拚死頑抗縱然敗了,陛下也不會怪他。”
范奚:“李月傳,恰好是這塊踏板。”
孫仲老謀深算一笑:“是矣,即時再請旨請陛下立太子,文王一黨,定然勢弱。”
范奚:“與其畏縮不前毫無建樹,不如放手一搏。”
孫仲放下狼豪將奏折遞給范奚,長籲出氣:“秦周的百姓,需聽到莊王的聲音。”
秦卞二子,名為秦凜,封文王。
秦卞三子,名為秦冽,冊封為莊王。
范奚低頭,展閱奏折,只見整封奏折行文流暢,一氣呵成,內容盡述峽谷關一戰何以為戰,何以命李月傳來戰,有理有據,不挾威懾亦不煽情,更不夾黨派爭流私貨。
范奚心服口服道:“隻盼陛下能看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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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亂壁之處,一座高兩米的恢宏步輦緩緩路過元與西薑交界之處。
只見那步輦上,高坐著一蒙面女子,蒙面女子露出一雙碧藍瞳仁,微彎雙眸,風情萬種看著前方的赫連幕。
“大人!”赫連幕身邊一冠帽年邁重臣憤慨提醒,“司馬錯獻美女,定是狼子野心——”
“滾!”赫連幕一把摔開重臣,眼裡只有那尊貴女子,“美!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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