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珺示意眾人坐下,笑著道:“中京城內有三家名為金字招牌的客棧,聽聞是請了禦用廚娘來傳授廚藝的,所以有上京禦膳的菜品也不稀奇。各位且嘗嘗,平日若是嘴饞大可多去逛逛。”
“聽說那客棧也是何家開的?”
“是呢,真是手眼通天,竟然能親到禦廚?”
眾女點頭,談起城中何家,紛紛感慨此人。
“聽聞今日城中霎時熱鬧,好像是那中京何家,數家鋪子開業,如此大的手筆,為何以前從未聽過這號人物?”
“聽聞是延邊來的,也有說是上京人,還有的說是胡人、西域人什麽的,聽說長居塞外,神秘非常。”
“我家現住的宅子,亦是從何家手中買下的,聽聞比之從前貴了三倍不只!”
“是啊,好不容易逃出升天,想置辦些鋪面糊口,誰知去打聽,好的地段宅居都在何家名下了。”
貴妃微微詫異,想起自己這屋子,似乎並沒有花去多余銀兩,不由看向秦珺,當初能搬進來,亦是秦珺府上的下人引路。
秦珺察覺貴妃眼神,偏頭朝她一眨。秦珺倒不怕被貴妃知道她“何公子”的身份,朝中有人好辦事,中京人多以後,貴胄遍地走,商賈地位低,她若是不在,何府需得有一個靠山。
貴妃捧著茶杯,和官眷以茶代酒互敬,不動聲色掩去心底驚訝。
日落,及至傍晚,各家官眷走後,秦珺和貴妃在門口敘別。
秦珺抬手一招,姬姒從馬車上捧出一個匣子。
貴妃訝然:“這是?”
姬姒莞爾:“房契。”
秦珺道:“娘娘安心住著,珺兒走了。”
姬姒頷首:“告辭。”
貴妃捧著裝有房契的匣子,看著秦珺登車離去,半晌回神,吩咐左右:“去,打聽打聽何家。”
翌日,宋溫州的信報帶來。
“西薑今歲的使節德锝病了,走到一半就回了西薑,今次在大殿上露面的是個新臣。”
姬姒側目:“鍾惠呢?”
宋溫州派來的傳信人道:“似是病了,也不可知。”
秦珺聽罷,頷首:“下去吧。”
“奴記得,”姬姒說道,“鍾惠的親故昔年是被公主安排在了中京。”
秦珺點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姬姒:“怎麽?”
秦珺在櫃子裡翻來翻去,“我的藏寶圖呢?”
姬姒道:“在庫房。”
過了會,小桃捧來秦珺說的藏寶圖,面色不悅道:“什麽破皮子,公主,這是哪裡來的?”
秦珺一邊研墨一邊解釋:“再延邊集市上買的。”
姬姒執筆,側目看著秦珺,問:“怎麽畫?”
秦珺便連說帶比劃,“這樣,然後……”
兩人在書房忙了一天,秦珺捧著大功告成的藏寶圖,不覺莞爾,“不錯罷?”
姬姒笑道:“不錯。”
秦珺翻找了一通,隨手拿出一支鑰匙遞給姬姒,道:“收起來。”
姬姒接過鑰匙,將牆壁暗格內的盒子取出,打開之後,把藏寶圖一並放進去。
姬姒指尖微動,將躺在箱底的一張紙勾了起來,那是一副畫,大半被燒毀,畫上只有一隻眼,是冷覺的鳳眼,和自己頗有幾分相似。
秦珺在屋外喊道:“顰娘?”
姬姒目光閃爍,放下畫紙和皮帛,起身出去。
秦珺抱著筱兒,小家夥已經一歲,濃眉大眼,已會咿咿呀呀表達一些喜好,看見姬姒就要伸手來抱。
姬姒勾了勾唇,倚著門廊,笑而不語。
春寒料峭,中京廣開春闈,同時,秦卞下旨,除文狀元之外,亦要拔選武狀元,且號召百姓修習武藝強身健體,摒棄“無為”、“享樂”、“武夫者莽”等陋習陋俗。
“武舉定在夏日,春闈之後中京又要迎來一批江湖人士。”姬姒道。
秦珺打趣:“顰娘要去參考武狀元?”
姬姒側眸:“若主子同意,也不是不行。”
秦珺大笑:“可能奪冠?”
“想來是不難的。”姬姒笑道,“不過你一句話的事。”
秦珺臉色微紅,連她最近也覺得,姬姒十分縱容自己。
小桃看不慣二人打情罵俏,不悅道:“秦周自古就沒有女子參比武狀元的習俗,而且為何要選拔武狀元,陛下身邊不是有暗衛嗎?”
秦珺忽而想起暗衛,問:“公子易呢?”
小桃啊了聲。
秦珺道:“著人去官衙,尋來問問。”
小桃去了,不時,院中又只剩秦珺和姬姒和一幼兒。
姬姒支著腿,靠在廊下,懷裡抱著褚筱兒,一根手指敷衍的逗孩子,半闔眼皮,似睡非睡。
秦珺挨過去和姬姒靠在一起,湊去看了看褚筱兒,笑道:“她真喜歡顰娘。”
姬姒懶懶抬眸,將秦珺一摟,春日裡,三人便靠在一起在暖陽下打起盹來。
小桃差人去問,得了信回府稟報,匆忙繞過照壁,撞見姬姒和秦珺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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