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門,一個信使恰好也到了,將信交給門房,門房檢閱封面後,才將信送來,依舊是先遞到姬姒手上。
姬姒隨手拆開,秦珺卻突然想到什麽,大喊:“別動!”
姬姒蹙眉,停手之後,將信翻至背面,打量之後問:“誰的信?”
秦珺:“……”
姬姒道:“心情不好?”
秦珺勉強一笑,“沒有。”
姬姒側目:“你若為難,奴可去幫太子練兵。”
“不,不是因為這件事,不要再自稱自己為奴了,”秦珺轉身,抬頭看著姬姒說,“顰娘,我有事吩咐你。”
姬姒笑容一斂,“說就是。”
秦珺站在書房外樹下,低著頭,猶如犯錯的小孩,“我希望……你去一趟西薑……”
“何時能回來?”姬姒問,依舊是笑著的。
秦珺一哽,更不敢抬頭看她,因為姬姒問的不是何時出發,而是何時回來。
或許是冥冥之中,對諸多事情的敏感和直覺,姬姒雖笑著也依舊溫柔,可到底撐不住表面的平靜,攥緊身側的五指,心裡湧起昔日被人如棄敝履的難過和恨意。
秦珺進了書房,將暗格裡的匣子取出,擺在姬姒面前。
“這是那年在上京,錦繡從西薑刺客手裡搶來的畫像。”秦珺將匣子裡的信取出。
緊接著,又取出刺客的令牌,“這是刺客的令牌,人錦繡已經殺了。”
秦珺:“這是刺客飛的,他是司馬錯身邊親近的人。”
“這是在江州,刺客苴身上搜出來的密令,還有……”秦珺將匣子裡所有的東西拿出來,一一列在姬姒面前,“他們都為了一個人而來。”
秦珺指向那副殘畫,畫中,那女子眉眼與姬姒極為相似。
姬姒笑容不複,冷峻問:“她是誰?”
“她是薑皇后,姬無命之妻。”秦珺抬頭,看著姬姒,“那年險些因一念之差,毀了這重要的物證。”
姬姒攥緊拳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秦珺,秦珺的話和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不可思議的結果。
“西薑刺客來京,所為何事?”姬姒啞聲問。
秦珺:“為他們的大皇子。”
姬姒:“與我何乾?”
秦珺壓低聲線,近乎垂憐般看著姬姒,輕聲道:“顰娘,薑皇后那年分娩,誕下一男一女。”
夏風習習,吹動窗外美人焦,樹葉沙沙,蟬鳴不斷,天地間所有的聲音在刹那如潮水般湧退。
姬姒的世界只剩下無聲和震動。她完沒想到,自己執著已久,尋跡無蹤的身世之謎,竟悄然曝光,猝不及防。
-
三月。
鄴地。
上京城破,?夫人和恂易纏鬥,以微弱優勢勝出將公子易斬殺,自己亦身受重傷無力再戰鬥被一農夫所救,寒冬臘月她隻得修養兩月,再殺了那農夫走出大山,趕回西薑,向司馬錯稟報。
“什麽?”司馬錯起身。
?夫人冷然道:“我不會看錯,那女子雖蒙著面,卻和薑後有著如出一轍的雙眼。”
刺客飛冷笑,無聊的給?夫人檢查傷勢,“薑後死了十五年,你竟然還記得她,?夫人瞧不出來啊。”
?夫人一掌襲向刺客飛,刺客飛在地上一撐,身輕如燕往後退去,隱進暗處,順勢掩蓋住心底詫異。
司馬錯召來他人為?夫人包扎,雙手背在身後,喃喃道:“難怪我窮盡人脈都找不到,大皇子,竟然是個女子。”
?夫人:“她與王上同胞,被送去秦周為質時死在途中,姬無命也暇分心去管,想必生來就是個棄子。”
司馬錯頷首:“大皇子從未在前朝露面,姬無命和薑皇后瞞著所有人,但若送去上京,已經八歲的大皇子必然露陷,所以——”
站在暗處的刺客飛目光驚訝。
司馬錯道:“是姬無命,派人在送質途中殺了‘大皇子’。”
“國失儲君,全城掛孝三年,其弟二皇子亦可以為兄長守孝為由,至少還可以留在鄴地三年。”?夫人冷笑,“誰知姬無命死了,他的兒子八歲就登基,徹底逃脫了去秦周當傀儡的命運。”
司馬錯道:“青衣如何了?”
刺客飛:“太醫診過,胎像不穩。”
?夫人道:“月份太短,再看看罷。”
刺客飛:“大皇子一事如何處理?”
司馬錯在堂中走來走去,忽而問:“此次去京述職的是誰?”
刺客飛想了想,道:“是德锝,前朝老臣。”
“年逾七旬的老臣,我記得,”司馬錯撫須,側目,危險雙目看著刺客飛,“他曾是姬無命近臣。”
刺客飛露出陰險笑容:“大司馬的意思,是要殺了他?”
司馬錯道:“‘大皇子’若長大,也已經十八九歲了,她若記得德锝,尋到老臣回朝就是長公主,有督察天子德行的權利,你說,她能不能回來?”
?夫人:“她跟著秦周天子,習得一身劍術,應是幼時墜下山崖失憶,若記得舊事,應該早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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