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到起義軍現在在何處,秦珺和衣躺下,隻盼一切順利,待睡著後的深夜,床上便會擠來一具略微冰涼的身體。
“唔。”秦珺喘息著醒來,被姬姒壓在身下,雙眼朦朧。
姬姒邊弄邊說:“民間志怪故事,說是一大戶人家的小姐時常夜半被一鬼入夢糾纏,小姐夜夜縱情,白日醒來,卻未有破身之痛,公主可知為什麽?”
秦珺啊了一聲,被嚇得頭皮發麻,渾身不住顫抖,徹底清醒了,艱難道:“你又亂看什麽……”
姬姒則說:“主子知道為什麽?”
秦珺結結巴巴道:“因為,那鬼是女鬼……”
“不是,”姬姒語氣含笑,“因為那小姐過於孟浪,還不及吃痛,就——”
秦珺翻身蒙住姬姒的嘴,羞恥的不讓她說話。
距離婚期還有八日,秦珺住在行宮內,白天無聊的在行宮四出走走和秦治說話,夜半則在房內等著姬姒。
“司馬錯應該發現元兵糧草被燒了,唔,等等,我舌頭酸了,”秦珺趴在榻邊喘息,繼而又被姬姒掐著下巴按回去,“我……”
姬姒蹙眉,臉上熱紅,“專心些。”
末了,雲收雨歇,秦珺揉著腮幫,含糊說道:“今日五哥說,司馬錯旁敲側擊,想將婚期提前幾日,定然是三萬元兵沒吃的了,他一時又籌不出糧。無法安撫元人。”
姬姒慵懶嗯了聲。
秦珺扭頭,問:“你這兩日在忙什麽?”
姬姒思忖片刻,還是將此事告訴了秦珺,道:“藩王入鄴都帶了親兵,其中幽王入鄴城,帶了五萬兵馬來,正設法讓朝廷開城門。”
“五萬兵馬!怎麽可能讓他進城!”秦珺倏地撐起上半身,“他做得太明顯了,狼子野心。”
姬姒頷首,德锝想與你聯系,但礙於每次過來,司馬錯總是寸步不離跟著。
“這是我和德锝暗中相見,他留下的信。”姬姒從床下一堆衣服裡翻出一封信,點燃一支蠟燭。
秦珺一邊拆一邊問,“你看了沒有?”
姬姒點頭:“他問,農名軍是否為我所組建。”
秦珺把信看了,德锝的意思是要與秦珺和姬姒合作,先處理外患,再解近憂。
姬姒便問:“他知道你我的關系了?”
秦珺皺眉,見信中,德锝已將二人看作一體,頓時低呼出聲,“德锝住在中京時,為了讓他卸下防備,我沒將他禁足,定然是在中京打聽到了什麽,知道你我二人的事。”
姬姒點頭,“那就是了,他怕我自立為女帝。”
“你想當嗎?”秦珺倏地轉頭看著姬姒。
“珺兒,”姬姒道,她極少這麽叫秦珺,這次卻極其認真的看著秦珺,“我不是好人,若非不是你,有朝一日我回到西薑,定然是一劍抹殺姬存,再將姬無命挖墳掘骨,殺了天下所有欺辱過我的人。”
秦珺微愣。
姬姒深深的看著秦珺,說:“做這些,只是為了你,帝王具是憂天下之憂,顰娘只為了你,能看到你笑,就足矣。”
秦珺心臟發脹,一腔柔情無處發泄,卻摸著姬姒的臉,小聲的說:“顰娘,你早就不受製任何人了,你只是你自己,不應為了任何人,你說,你想要什麽,不是為了我,也不是為了任何人。”
許久,姬姒才問:“你會為了秦周,與姬存結親麽?”
“不會,”秦珺說,“我知道他活不久了。”
姬姒又問:“事成之後,若我想要你跟我浪跡天涯呢?你可願意拋棄你的子民和天下。”
秦珺立刻說:“我當然會,我知道,你想要一個家,咱們永遠在一起。”
姬姒收緊手臂,用力抱著秦珺,“你就是家。”
秦珺鼻子一酸在姬姒鬢邊一蹭,道:“我不欠秦周,只欠你的。”
“你若想要一個家,我就給你一個家,可以是茅舍疏籬也可以是琉璃綠瓦。”
姬姒沒說話,隻靜靜的抱著秦珺。
須臾,秦珺忍不住小聲問:“若是我方才答不呢?你會怎麽辦?”
姬姒迷茫道:“先把姬存殺了,然後……我不知道,誰都可以殺,唯獨舍不得殺你。”
秦珺笑了起來,“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姬姒沉默不語。
秦珺抬頭,方才見燭火之下一向対男女之事得心應手的姬姒也會露出如此羞澀的表情,頓時心臟狂跳,“快說!”
姬姒便開始回憶,“你我瓊樓相見,那日下雪,你提著燈籠,突然湊近,我聞到了你身上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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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姒一身髒汙的躺在馬廄裡,渾身上下,幾乎連塊完好的皮膚都看不見,她將死之際,虛空之中,一空靈的少女之音傳來。
“打死了?”
繼而,姬姒聞到一股淡淡馨香,她能感覺有人湊近端詳自己模樣,卻頭一回生了退縮不前的自卑,秦珺藏在光暈裡,在一片雪後,像溫暖的太陽。
“我、我那時……”秦珺覺得溫情又自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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