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珺起身,將魚線收起,“司馬錯想要輔佐甘王之子,炮製一個姬存?”
秦珺動作一停,道:“德锝將此事告訴我們什麽意思?”
刺客飛搖頭。
秦珺想了想,道:“政事堂不會也想要這個小子罷?”
“等等!司馬錯派人護送甘王之子入鄴地,消息走漏,司馬錯、政事堂都不會傷害甘王之子,前腳我們搶走了青衣肚子裡的孩子,後腳政事堂又將甘王這個傀儡消息送到我們眼皮子底下,不怕我們又搶走?為什麽要來特意告之?”
刺客飛道:“長公主說德锝是來求助?問你是救還是——”飛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示意是否要殺。
秦珺神情詫異,思來想去,頓時道,“救?還有人要殺甘王之子?是幽州王!叫她救人,然後——”
秦珺低聲,在刺客飛耳畔耳語一番,刺客飛頷首,旋即潛入水中離去。秦珺則提著裙擺飛快返回宮殿內。
“王爺,鄴城就快到了。”一輛六馬拉的馬車上,一個馬夫往後提醒車內的主人。
甘王死後,其子襲爵,十歲的少年郎告別了親母,帶著二十幾個護衛來鄴地參加堂哥的婚筵。
姬邶撩開馬車垂簾,旋即就被騎著馬的刺客看起溫和卻強硬的叫回車裡,這批人馬,是姬邶在路上遇到的,攜帶著朝廷大司馬的官印,前來接自己。
如此大費周章的駕駛,令姬邶覺得這並不是單純的婚筵。
姬存堂哥常年染病,甘王妃曾提醒姬邶,去得鄴地需小心謹慎,如遇不妥,當立即抽身!
眼看鄴地越來越近,一種刺客的神情眼色越發凝重,姬邶頓時生了退卻之心。
姬邶問:“大司馬為何要派你們來接本王?”
刺客乜了一眼馬車內,道:“今歲多地鬧匪,大司馬派小人來是為了保護王爺。”
姬邶坐在微微顛簸的馬車裡,問:“……王上,近日身體可還好?”
刺客不語,隻催馬夫快些駕馬。
姬邶頓時道:“不不,我要回去——”
馬車外響起幾聲尖叫,緊跟著重物摔下馬的聲音,馬兒嘶吼,馬車巨震,姬邶在車裡被摔來摔去,慌亂間扒著窗爬起來,又被濺在窗廄上的血嚇得跌倒!
一切不過瞬息。
“保護王爺!”
一劍橫掃而來,帶著內力,挑破馬車頂蓋。
一個蒙面女子從頂部伸出手來抓姬邶,繼而又被飛羽一樣密集的箭雨逼退。
噔噔噔!箭矢釘在馬車上!
姬邶捂住頭大叫。
一個邪氣的聲音響起,“哭什麽?”刺客飛飛身而至,捉住姬邶後頸,將他一體,拽出馬車!
霍夫人躲過飛箭,轉頭,“刺客飛!”
刺客飛道:“霍夫人,大家都是為了救人,不如先合作?”
第二波箭雨飛至,平原之上,幾百人騎著馬而來,□□不斷射出強勁的箭,霍夫人用匕首將近身的箭全部劈成兩半,並趁機靠近刺客飛,出手奪人!
刺客飛乾脆將姬邶擋在身前,並大喊:“王爺小心!”
霍夫人大駭,頓時收掌,內裡反噬震傷她的肺腑,姬姒現身,騎著一匹馬,行動如風,捉住刺客飛,將二人提至馬背,道:“定護王爺安全,追兵就交給夫人了。”
姬姒轉眼消失不見,“戰住!”幾百人策馬而來,將霍夫人團團圍住,“你是誰!
霍夫人咬牙切齒,吐出一口血沫,手執匕首,露出陰狠表情。
姬邶不住掙扎,“放了我,救命——我——”
姬姒遁入叢林,下馬,抓住姬邶的後頸將他提了起來。
姬邶一愣,“你是……”
“我是姬姒,姬存長姐。”姬姒道。
十歲的少年驚訝的打量姬姒,看她的雙眼,是雙漢人的眼睛,當年薑後貌若神女,西薑上下人盡皆知。
“你不該來,”姬姒朝姬邶道,繼而令他轉頭看向叢林之外,“幽王會想方設法殺了你。”
平原之上,霍夫人手起刀落,不停割破他人咽喉,血液如同一蓬蓬的花,盛放四濺繼而凋零在闊野上。
姬邶目露驚懼,臉色蒼白不住作嘔。
姬姒重新上馬,道:“今日救你實為僥幸,下次就沒這麽好運了。”
姬邶看著刺客飛,詢問姬姒,“他——”
“刺客飛,留下拖延霍夫人。”姬姒道。
姬邶的護衛和家丁全死了,他頓時難堪問:“刺客會死嗎?”
姬姒一言不發,馬背上,氛圍凝重。
姬邶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姬姒駕著馬走了,刺客飛看了看,隨意抹去馬蹄痕跡,便抽身跑了,“誰留下來送死?”
姬姒一路策馬,將姬邶送至鄴城郊外行宮之下,繼而將他交給一個早已等候多時的青年男子。
秦治蹙眉,一臉威嚴的看著姬邶,道:“你會害了無數人。”
姬姒則道:“他是甘王之子,將軍收留他兩日,兩日若我……就來接來。”
姬邶頓時驚懼的看著姬姒,“皇姐。”
姬姒頷首,轉身騎上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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