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新在一所學校,那天因為曼姨突然有事,我媽媽把白新帶回我家。說好了九點來接人,卻再沒有等到。”
周鬱舒想起當時的情形,又點了一支。
煙霧遮住了視線,記憶卻尤為清晰。
凌晨的時候新聞就已經滿天飛,她跟著媽媽一起把白新送到醫院。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見白新哭。
從那天之後,白新就開始慢慢變了。
“難怪她無法釋懷。”
“火災是意外,可意外中就不會發生點別的嗎?不怪她懷疑,實在是白趙良太過心急,曼姨還在醫院,白趙良就在打聽地皮的事。”
“可惜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過陸姨。”
“是啊,誰能想到陸姨早在發現白趙良出軌的時候,就安排好了保密協議,無論將來這塊地怎麽變動,受益人只有白新。在白新成年後可以全權處理。”
不過白趙良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件事,因為協議是委托專門的機構,所以表面上陸曼早就背著她把地賣給一個掛名商人。
白趙良只知道,那些錢有可能在白新那裡。
“因此白趙良明明對這個女兒沒什麽感情,還要把人接回去,實際上是為了那筆錢。”唐佳搖搖頭,一時間覺得這些豪門事真是堪比小說:“這哪兒是小人,簡直就是人渣啊。”
表面還裝作一副君子的模樣。
“狗東西。”周鬱舒罵。
“但是程家再怎麽也不至於為了一塊地皮,做什麽吧?”
“是不至於,但誰又知道沒關系呢?程家那時拿白氏破產威脅,也不是什麽乾淨的貨色。而且那個晚上發生了什麽,只有程家的人和白趙良知道。”
周鬱舒頓了頓:“但白新肯定,曼姨的死和白趙良是有關系的。”
“怎麽能肯定?”
“她見到了曼姨最後一面。”
所以。
白新怎麽可能釋懷?
怎麽可能不恨?
然而白新分化晚,偏偏分化後還身體特殊,成為了罕見的3Somega。自身都難保,隨時都可能死在路邊。
一個未成年能做的了什麽?
只能被白趙良帶回白家,然後她發現,人生的困苦才剛剛開始。
原來除了周萍,白趙良還有一個比她小幾歲的女兒。
“這還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白趙良在娶曼姨之前就和周萍結過婚。完全是因為地皮才離婚另娶,在和曼姨結婚的那段時間,私下還和周萍來往,生了一個孩子。”
“結果賊喊抓賊,反過來說曼姨是第三者,還到處說白新是野……”
太過難聽,唐佳說不下去了,這些事她從來不了解,難怪白新會變成那個樣子。
她只聽說白新年少時過的不好,周萍有時候更是冷飯冷茶,甚至動過手。
卻沒想到這家人能惡毒到這種程度。
白新要面對的威脅太多,她整日整夜生活在噩夢裡,生活在不安中。日不能安,夜不能寐。
就這麽隱忍了幾年。
最後找到他們周氏。
找來的時候白新18歲,聰明果決,和周氏談判沒有一點怯場。
她提出願意拿地皮的三分之一出來,送給周氏。
只需要讓她在幕後,除了重要決策,其他都可以交給周氏來打理。
要知道,當時那塊地皮市值已經快六個億,更別說十年後的現在。
後來就有了現在的XM。
對外的第二張臉,叫做周氏。
客廳裡沉默下來。
周鬱舒和唐佳和白新都不是第一天認識,也知道白新是個什麽都不在乎的性子,如今哪怕擰斷骨頭她也未必會哭。
冷漠甚至冷血。
隻信自己,偏執隱忍,同時又狠辣無情。誰招惹誰早晚倒霉。
可這樣的人,卻讓她們這兩都沉默了。
“我今天見到了程季青。”周鬱舒將煙摁滅,笑了笑:“利用程季青製藥的事我知道,但白新把藍旗讓給程季青我想不明白。她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你想問什麽?”
“最近是不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發生?”
“有嗎?我也不清楚。”唐佳推了推眼鏡,抽完最後一口煙:“你直接問她。”
“算了吧,她也不會說。”
“不過白新和程季青走近,恐怕也有程氏的關系。”
程季青可是程氏的寶,程景如此寵愛,又在知道程季青好操控的時候,白新真的沒有任何想法?
其實唐佳知道周鬱舒擔心什麽。
說來說去,一開始都是利用,既然是利用,就應該純粹。
白新不是那種衝動拿公司項目開玩笑的人,藍旗十幾個億的說讓就讓了,事後還投錢讓安在程氏內部的股東吃下那5%的股份。
也許白新有盤算。
但真的沒有一點情感在裡面?只怕不然。
尤其她上午見過白新,自從和程季青接觸後,白新身上有一些東西正在慢慢改變。
周鬱舒是擔心白新動了情。
她不知道周鬱舒對白新什麽感情,但肯定比她和白新的友情深。
唐佳戰術性渴了口水,沒有戳破,只是平靜而委婉道:“或許一開始是有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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