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程景的話,她放下報紙,悠然的氣場霎時變得銳利起來。
付榮君道:“因為她的胡鬧,秦家和程家的名聲一個比一個難聽,秦夫人找過我,她的意思是,索性讓秦語芙和程季青結婚,算是程秦兩家聯姻,當然,好處都是你的。秦家沒什麽中用的苗子,秦夫人說了,今後在商場後程秦一家親,你該明白這個意思吧?”
“程家什麽時候需要靠聯姻來鞏固商場的地位了?”程景冷道:“更別說是用橙橙的婚姻大事來交換。”
“我以為你之前同意她們結婚,是已經想通了。”
“那是我以為橙橙喜歡秦語芙,但是現在她說了,她不喜歡。”
“荒謬!她說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那程家毀掉的名聲誰來負責?你以為秦家就一點情緒沒有?”付榮君道:“再說,這件事對你,對程家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程景:“秦家有什麽情緒?這件事難道只有橙橙的責任?秦家自己沒有在後面推波助瀾?!”
“我回來不是為了跟我女兒吵架的。”
付榮君從沙發站起身,面色淡淡,似乎並沒有被程景的語氣激怒,她走到程景面前微微仰頭:“我為什麽非要橙橙結婚,還有一個原因。”
程景垂眸。
付榮君淺吸一口氣道:“這些年你心裡在想什麽,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
程景聞言,臉色一時煞白。
付榮君盯著她看了幾秒鍾,收回視線:“你自己有點數就好,還有一件事,橙橙最近和公司的人有聯系嗎?”
隔了片刻,程景仿佛從打擊中回過神,她道:“她從不管公司的事,又怎麽會有聯系。”
“那就好,她身邊的人你定期查問。”
“這又是為什麽?”程景面對付榮君,隻覺疲累。
付榮君:“程蘭死之前,可能還留了第二份遺囑,而且事關繼承。但是不在橙橙手裡,我懷疑程蘭交給了公司幾個老股東中的某一個。”
“這都多少年了,要是有早就……”
“沒有拿出來不代表遺囑不存在,你以為我縱著程季青行事荒唐是為什麽?她越荒唐,越不堪重任。程氏是程蘭帶著那些老東西拚命打下來的,不會輕易讓人毀去。程季青那樣誰敢把公司交給她?”
程景感覺身上的血涼了一半:“我以為之前讓我不用管,縱著橙橙亂來,是因為跟我一樣感覺到愧疚,只是用錯方式。原來是這樣。”
她閉了閉眼,神情痛苦。
長久之後,她睜開眼睛:“這家裡誰都有錯,可是橙橙有什麽錯,要被你這樣對待。”
…
程季青回南景公寓休息了幾個小時,湊著飯點去的程家本家。
進門時,付榮君低頭在看報紙,與她想象中的相差甚大,和昨夜夢到的人也不太相同,這或許是因為她此刻穿戴的緣故。
像個清修之人。
但是當人抬起頭,程季青昨夜夢中那種窒息感便緩緩升起來。
夢中的片段在眼前重複,受到精神的影響,她似乎感覺到心臟的疼。
她雖然沒有感受過親生媽媽的疼愛,但園長給她的愛並不少,並且將她教養的很好。
因此她無法理解一個親生媽媽,為什麽要那樣對待自己的女兒?
那句‘不用管程季青的生死’,原身聽到的時候,那種心疼她都不願再感受第二次。
除非原身並不是付榮君親生的。
但這只是她的猜測,因為在書中她接收到的信息是,付榮君是她和程景的親生omega母親。
只是因為偏愛?
她在此時,突然想起白新來……
白新在沒有母親,生活在生父後母家裡的時候,看到他們疼愛白幸幸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痛心?
程季青調整情緒,短暫抽離思考,又將那種共情後的低落與疼痛感壓下去。
她有預感,今天和‘媽媽’這頓飯,不會太和平。
“到了就吃飯吧。”
付榮君站起身,朝著客廳旁站著等候的傭人招了招手,傭人便立時去廚房。
程景也從樓上下來,看到程季青她的表情頓了頓。
這氣氛非常古怪。
程季青留了個心眼。
事實證明,她的預感是正確的。
桌上菜色豐富,只是她面前的一樣都不能吃,因為都是各種海鮮。這不是讓她感到心累的,讓她心累的是,聽到付榮君平靜的說出接下來這段話——
“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把你和秦語芙的婚事辦了。”
“?”
程季青很難用詞匯形容這種心情,她心裡此刻只有一句話——你們這家人是不是都有病啊?
程季青把筷子放下,擦了擦嘴,本來就沒胃口,現在更是一口吃不下。
也有可能她今天的情緒從一開始就不太高漲。
“你們商量好了是嗎?”她抬眼去看程景。
程景坐在對面,面色也不好看:“你若不想,沒有人能逼你。”
這話是對著付榮君說的。
程季青心裡稍松一口氣,如此一來她心裡有了數。
從昨晚看到片段中可以得知,程景對原身這個妹妹還是很有感情的,大火的時候那樣的焦急,不會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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