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這場火災,原身的噩夢也不會開始。
“你也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吧。我會讓你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榮光,失去你的臉面,失去你的體面。你會成為所有人恥笑的話題,成為北城的笑柄,和茶余飯後的談資,還有,我會找到我親生媽媽的墓碑,把她與程蘭媽媽合葬。”
所有你害怕的東西,都會成真。
付榮君接受不了,她紅著眼,來時端莊的打扮好似一瞬間猙獰起來。
“你,你……你敢……”
“別想著丟臉,別想著難以接受,就要死要活。”程季青知道,此刻的她這話也許過於惡毒,但是她沒有收斂,她道:“如果你不想程景跟你一樣,失去一切的話……”
付榮君周身一震。
這才是明確的威脅。
付榮君愛錢,愛權,想要得到程氏的心理已經極端。為了得到程氏,為了讓程景坐上程氏掌權人的寶座,付榮君什麽都敢做。
甚至做過放火的行徑。
但是之後即便程景屢次反抗,付榮君也沒有強行掌握公司。
付榮君沒有能力是一方面,無法控制公司是一方面,但畢竟有40%的股份,哪怕不可能完全轉出來,也不至於最後連白趙良要的幾個億都拿不出。
這一點看,付榮君並不想毀了程氏,或者說,她是真的將程氏當成程景的所有物,因此從沒想過拿公司來對付程景。
付榮君再可恨,卻也有虎毒不食子的心理。
也不是。
程季青想到這裡,冷笑一聲,她從椅子站起身緩緩走過去。
看著付榮君崩潰到站不住的樣子,錯開目光往外走。
幾步走,她停在門口。
沒來由的問一句。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第一次叫你媽媽的樣子嗎?”
身後付榮君,不知怎的,突然從椅子跌在地上。
轟然一聲。
像什麽倒塌。
程季青說。
“千萬別記得,你不配。”
-
頂層的辦公室,昏暗如夜。
關了門,窗簾散下。
辦公室的隔音是極好的,即便警笛聲就在樓下,合上所有隔檔,便也聽不出什麽。
程景側躺在沙發上,程季青來過,她沒見,她不知該說什麽。
她的心情複雜的像大染缸,愧疚與痛苦,糾纏著她。
桌上的煙灰缸停放著一堆燒盡的煙蒂。
還有一份程季青送來的遺囑複印件。
程蘭的第二份遺囑裡。
一分錢沒有留給付榮君,卻將股份分成了兩半,她與程季青一人一半……
程景面朝沙發,稍稍卷著身體,那雙穿著西褲的修長筆直的腿有些屈就彎著。
她埋在黑暗裡。
一時間起不來。
-
程季青到樓下,忽而一點涼意落在臉頰上。
她仰起頭,恍然發現,這太陽天竟然能看到一點雪花。
是少見的太陽雪。
很小很小,她伸出手去接,眨眼既化,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程景需要一段時間調節。
她相信程景能過去。
雪花在掌心微涼,程季青忽然想白新了。
從口袋裡去拿手機,幾乎剛拿出來,屏幕便亮起來。
看到熟悉的字眼,剛才在這座大樓裡的所有沉悶,一瞬間煙消雲散,她彎了彎唇,接起。
“喂?”
“結束了嗎?”
“嗯,結束了。”程季青捏了捏圍脖:“你在哪兒?”
“猜猜。”
程季青沉默兩秒,哄說:“快說吧,我想你了。”
話音落下,聽到低笑。
而後一聲鳴笛,自身邊與手機裡傳來。
她怔了怔,往路邊看。
白新說:“轉頭。”
程季青依言往後轉。
繁盛樓影,青石板路,白新一身黑色大衣站在幾米外,圍脖是白色的,遮住半個下巴,頭髮撒落肩上,被風吹地一晃又一晃。
白新歪了下腦袋,勾起唇。
她已準備走去。
但是接著,對面的人朝她跑來。
冷氣裹挾著香風撲倒懷裡,程季青的心臟一下滿地溢出來了。
她將人緊緊抱住,托著腰身離開地面。
放下時,白新微不可聞‘嘶’一聲。
程季青皺眉:“怎麽了?”
“腳踝有點抽。”剛才跑來好似是抽了一下。
“……”
程季青彎下腰,手指從短靴往裡探了探,捏那骨感腳踝:“疼麽?”
白新垂眸,看著程季青認真的神色,搖搖頭。
“大街上,小程總不怕人家笑你?”白新打趣。
程季青翻個白眼:“我看我老婆有沒有受傷,誰管我?”
白新挑了挑眉,便不說話了。
程季青站起身,往白新臉上看,低下頭笑問:“說實話我剛才說那句,你是不是還挺爽的?”
“你管我。”
白新作勢去戳程季青的心口。
程季青捉住那大膽的手,往口袋一放,說:“那我以後不管了?”
白新:“你敢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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