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身上的燥鬱,陰霾壓製在心底深處。程季青的反應讓她不安,以至於那兩個未接電話後,她忍著衝動沒有直接找到樓上。
她怕程季青是真的不想見她,怕自己太激進惹人煩,她的本性原本就不是惹人喜歡的性子。從小到大,從來不是。
可是她從來不怕別人厭惡她,除了程季青。
所以電話之後,她給程季青發了一條微信。
她想著如果程季青真的不下來,那她等幾個小時,就走。
然後……然後的事她沒有想好。
因為那時候只是想到程季青‘不願下樓見面’,她骨子裡的劣根性便已經有生長起來的衝動——就算厭惡,也不想讓程季青離開她。
“那天你來南景找我,想跟我說的是這些嗎?”
“是。”
程季青的思緒拉到前兩天那一次見面:“但你沒有再來。”
白新柔弱時,那眉眼最是動人。
未等人說,程季青道出那答案:“因為你動搖了,對嗎?”
不是因為她和程景上去,不是因為她的話生氣,是因為白新動搖,所以沒有再來。
“那你為什麽又來了呢?”程季青手腕的佛珠落在腿上,隔著褲子她感受到珠串的涼。她輕輕說:“因為你發現,我在程家和你之間,選了你。”
被直白剖析出的內心,讓白新耳膜發震,心臟發顫,惶恐愧疚,心亂驚慌。
她聽出了程季青的冷靜以及,失望。
白新直直盯著程季青,好似稍有不慎,程季青就會馬上走。
“程季青,對不起。”
程季青抬手,落在白玉菩提上的手一頓,她心亂時也會靠那涼意讓自己靜下來。
“你別生我氣,好不好?”
小心翼翼哄著的語氣。
隔了好久。
白新微直著身:“程季青,你跟我說說話,你別不說話。”
程季青緩緩吐出一口氣,她只是在想,該說些什麽。
又是一會兒,程季青抬眸凝著白新漂亮的眼,緩緩道:“我也不是無辜的。”
“我錯在沒有在察覺自己在意時,就清楚告訴你——我想知道你的困惑,你的難處,你需要什麽,你的煩惱是因為什麽。”
錯在沒有一字一句告訴白新,她也會難過,會生氣,會難以釋懷。
她常常信奉,人與人交往,不必事事皆知,那人願意時總會告訴她。
可是她忘了,感情中的隱晦與猜測會傷人。
所以她難受,也有自作自受的成分。
可是。
可是將自身罪責認領之後,余下的那部分,就成為了她一時無法釋懷的症結。
“我相信今天這些話說出來,對你很難,我也理解你。可是我一想,過去幾個月時間裡,你把我當賊一樣的防著,什麽都不說,什麽都藏心裡,卻能和周鬱舒並肩作戰。”
“我一想,即便我們在一起,你也至今沒有全然信我,不信我會幫你……”
她便心如刀絞,免不了一場生氣傷心。
她需要一點時間。
因為涼,白新的手攏著身上的風衣,將程季青的所剩不多的溫度都吸進身體。
她想反駁,若是從前,若換個人,她可以用很多理由借口,偽裝和謊言去反駁。
但她不想這樣對程季青了。
她的聲音幾乎和程季青的聲音同時發出——
“我以後不會了……”
“我們冷靜幾天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我們橙橙的人緣可不是蓋的。可多人喜歡了!
白姐發vb求助不怎麽知名的感情博主——福卡福福。
‘老婆傷心了,該怎麽哄。
福卡福福:躺平,任,艸(一種植物。
第64章
江城的九點。
大門是旋轉玻璃門,門邊有兩扇大大的落地窗,厚重的刺金窗簾分八字遮在兩旁,但外面天色太黑,人在裡頭倒看不清外面的雨。
只聽雨聲大,只看到偶爾有人一臉煩躁,或一臉風塵地進來。
白新找到自己的聲音:“幾天是多久?”
挺幼稚的問題。
也挺偏執。
她自己也知道,幾天在這裡不是一個計量單位,是一個模糊概念。
程季青沒說話,看著白新發白的指節動了動,大堂還沒有開暖氣,白新的冷似乎還沒緩過來。
就在這時,忽地一道聲音打斷了她們這裡的冷寂氛圍。
“橙橙。”
來人戴著口罩。
是劇組的演員周晴,也是《貓與薄荷》裡,飾演她家暴妻子的人。演戲多年,也算小有名氣。
本人是個熱心腸,愛說話。
程季青打招呼。
周晴把口罩捏了捏,拎著幾個紙袋上前,看了看白新:“你在江城還有這麽好看的朋友呢?”
程季青笑了笑:“這麽大雨周老師還出去了?”
周晴:“我就喜歡下雨天出門,我群裡說去買奶茶,你也沒回。”
“啊,我沒到看手機。”
“我給你買了芋泥味的,還熱的,你朋友喝嗎,我把我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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