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被虞兮用這樣的目光盯著,愈發的羞愧了,自己誤會她,甚至向她耍脾氣,可是虞兮卻不計前嫌舍命來救自己,還落得如此狼狽,她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面対虞兮,向対方表達自己的愧疚。
虞兮倒是自然的抬手先給秦姝施展了個驅塵術祛除掉身上的灰塵,隨後再給自己施了個驅塵術,接著從儲物戒裡找出了簇新的帶著隱隱流動的光華的外衣換上,又抬手將凌亂的發髻解開,那緞子般的長發便柔順的垂落到腰間。
她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把鑲嵌著屬性石的烏木梳子,又掏出那青鸞玲瓏寶鏡浮在半空,開始梳理頭髮。
秦姝:……
她頭一次見到一個陌生的秘境裡,首先不是查看周圍環境是否有危險,而是首先關注衣著打扮的人。
不過虞兮看起來似乎是極少自己梳理頭髮,她的手法實在是笨拙的可以,那梳子攬過幾次頭髮,每次都有漏網的青絲未束上,總是顧得了這邊,顧不了那邊……
這人該不會是傻子吧,連秦姝看著都著急了起來。
不過想到之前対方連膳前淨手都要貼身侍女伺候,秦姝大概又有些能理解了。
是個沒用的草包沒跑了。
秦姝歎氣,走到虞兮的身後,從対方的手中將梳子抽走:“我來吧。”
只是她沒留意間竟然碰到了対方的手指,秦姝呆了呆。
——這又軟又滑嫩到不可思議的觸感真的是出自人的手嗎?
其實也不怪秦姝這樣想。
他們劍修向來崇尚人劍一體,劍百般磨礪,到攻無不克,執劍的手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為了使好劍,人磨礪劍,劍也磨礪人,滿手的繭子甚至指節變粗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們天心門是個劍修門派,從師兄師姐師妹都是這樣,向來是打打殺殺,從不在意這些,而後來加入到龍哥哥隊伍,多是一些為了利益湊在一起的散修,就更不在乎這些了。
以前她也從未在意過這些細枝末節,只是如今遇到虞兮,她才開始注意。
原來世間還有這樣,同她有著天塹之別的女子。
虞兮任由秦姝將烏木梳抽走,乖巧的等著秦姝動作,卻從鏡子裡見到身後的秦姝竟出神了,她笑問対方:“在想什麽呢?”
鏡中的対方仿佛被嚇到了一般,捏著的烏木差點脫手而出,不過雖然是這樣,可她卻馬上調整成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沒事,就是好奇這烏木梳上鑲嵌屬性石有何用處,難不成也是個戰鬥法器?”
她說的一本正經,好似真的好奇,卻不知道虞兮已經從玲瓏寶鏡中看到了她全部的反應。
不過虞兮卻沒有選擇拆穿她,反而十分配合的解釋:“是土屬性和水屬性的晶石,之前有女修說鑲嵌土屬性晶石可以固發,鑲嵌水屬性的晶石可以讓頭髮更加的柔順水滑。”
秦姝:“……”
她頭一次聽說,鑲嵌在武器上,用靈力轉化為屬性攻擊的屬性晶石還能這樣用,這麽玄學的功效,實在是暴殄天物。
雖然心裡吐槽,不過秦姝還是十分乖順的給虞兮梳理著烏發,動作竟十分的溫柔。
和她本人動不動就炸毛生氣的模樣倒是有很大差別,虞兮享受的仰頭接受秦姝的伺候。
秦姝輕捋著虞兮鬢邊的碎發:“事先說好啊,我只會簡單的束發,並不會你之前搞得那些花裡花哨的發髻什麽的。”
虞兮勾唇:“沒事,姝兒幫我束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秦姝聞言卻蹙起了眉毛,嫌棄道:“你対誰說話都是這麽虛假的甜言蜜語嗎,說的都要比唱的還好聽。”
虞兮語調誠懇極了:“怎麽會,我隻対姝兒如此。”
聽聞虞兮這樣回應,秦姝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些喜悅,不過唇角剛翹起沒一會兒,就被她強行壓下去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來。
秦姝輕咳幾聲轉移話題:“対了,剛才忘記問了,我們隊伍都出發那麽久了,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突然就出現在我身邊的。”
傲嬌還真是不坦率呢,在鏡中看到了秦姝全部神情變化的虞兮在心中感慨。
虞兮眨眨眼:“姝兒你定然是沒看我給你的儲物戒。”
秦姝疑惑:“那儲物戒有什麽玄機嗎?”
虞兮解釋:“上面鐫刻了一個一次性傳送陣法,可以讓我瞬間傳送到你的身邊。”
秦姝愣了愣,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可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虞兮笑了笑,聲音清淺又撩人:“因為放不下你呀。”
什麽放不下自己,還不是因為自己長得像她那個回不來的朋友,這個虛偽的騙子女人。
“束好了,梳子給你。”
秦姝將玉扣鎖在虞兮束好的發上,將烏木梳塞到虞兮的手裡,然後別扭的別過頭去。
可是秦姝卻沒等生氣幾秒,卻聽見虞兮痛苦的咳嗽聲。
秦姝剛一轉頭,就見対方捂著唇的指縫中,不斷的溢出鮮紅的血來,滴落在青苔之上。
看著躬起身子,面色一瞬間蒼白如紙的虞兮,秦姝有些慌了,她衝上前攙扶住虞兮:“你你你這是怎麽了,是傷到哪了,你可別有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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