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雲霽隻來得及體會失戀的苦澀,她跟蘇晴雪最多算是認識,話都說不上幾句。
而現在,雲霽站在那,看到蘇晴雪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看到她看見自己後上揚的唇角,看到她略顯鋒利的眉眼柔和下來,衝自己彎起眼睛。
冬天天黑得早,路燈昏黃的燈光籠罩在蘇晴雪身上,給她的溫柔又披上一層暖色光暈。
咚!咚!咚!
雲霽察覺到自己的心跳因為蘇晴雪的出現跳得越來越快,她花了好大力氣才克制住捂胸口的衝動,隻微微捏著拳站在那。
這一刻她終於發現愛情美好的地方,她的心正因為另一個人的出現而瘋狂,洶湧而來的悸動如此明顯,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奔騰起來,叫囂著她有多麽喜歡蘇晴雪。
雲霽站在那發呆,而蘇晴雪和路漫已經走到她面前。
雲霽這會兒反應不太靈敏,她還盯著蘇晴雪,看著那人走到自己面前,和她視線交匯。
路漫先開口打招呼,語氣興奮:“雲雲!你們聯排在幾點?”
好友的聲音打破空氣中無形的旋渦,雲霽收回視線,答道:“晚上十點。”
路漫看了眼時間,說:“現在快八點,還有兩個多小時,你們下午就過來準備了,等什麽呢這麽久?”
因為好友的存在,兩人之間微妙的旖旎氛圍很快消散,她倆連招呼都沒打,卻沒覺得尷尬,兩人之間似乎有看不見的曖昧暗流湧動。
雲霽帶著她們往後台走,解釋道:“聯排就是按照出場順序全部走一遍,但是每個節目不是隻排一遍,會排個兩三遍,試音走位調整,全部都要進行一次。所以每個節目聯排時間大概是半小時,整個加起來時間就很長。”
這是路漫和齊修遠在一起之後,逆風樂隊接的最大的一次演出,她也是第一次作為家屬來看彩排,比需要演出的正主們還興奮。
蘇晴雪看向雲霽,她的關注點和路漫不太一樣,兩人見面之後第一句話,她問:“那你吃晚飯了麽?”
雲霽微怔,偏頭看她,見她神色認真,下意識認真回答:“吃過了,主辦方提供的盒飯。”
蘇晴雪點頭,眼底笑意更濃。
雲霽臉頰發燙,轉過頭不再看她。
路漫沒察覺這兩人之間的氛圍,跟蘇晴雪說:“齊修遠給我拍了盒飯的照片,我感覺不怎好吃。”
雲霽笑說:“還行吧,就是普通盒飯,味道還行,也算乾淨。畢竟是主辦方集體提供的,這些天彩排大家都吃這個,心思都在彩排上,對別的也沒什麽挑剔的。”
路漫又道:“吃得飽嗎?齊修遠那飯量總說不太夠。”
雲霽說:“我吃飽了,可能他們男生飯量大。”
三人進了會場後台,跟從休息室出來的齊修遠迎面撞上,齊修遠看見自家女朋友,臉上立刻露出笑容,衝路漫伸出手。
路漫拉著他的手,說:“睡醒了舒服點兒沒?”
齊修遠嗯聲:“好多了。”他嗓子還有點兒沙啞,聽上去是感冒了。他看見蘇晴雪,抬手打招呼,“蘇老師,幾天不見。”
蘇晴雪對他點頭,道:“怎麽生病了?”
齊修遠擺擺手:“沒事,京城這兩天太冷了,從陽城回來就有點兒著涼,不礙事。”
齊修遠說要出去透氣,路漫跟著他一起去。雲霽則帶著蘇晴雪進休息室,開門聽見裡面撥弄琴弦的聲音,薛靜塵和沈建看見熟人,都起身過來打招呼。他們去陽城時跟蘇晴雪混得很熟,幾天不見也沒有生疏。
只有秦嶺,他沒有跟去陽城,這是第一次見到蘇晴雪。但他在看清她相貌的時候就皺了下眉,他對她有一些印象,在雲邊城的民宿裡見過。
那天他們入住民宿,演出時心情不好的雲霽剛進民宿就突然滿血復活,當時其他人都沒注意到,只有秦嶺看清了,雲霽是因為看見樓梯上站著的那個女人,才演了一出川劇變臉。
當時秦嶺敏感地察覺出雲霽的表情不對,所以多看了那個女人一眼,也因此記住了她的相貌。如今第二次見到,又是這麽近距離,秦嶺暗暗打量了蘇晴雪幾眼。
跟已經很熟悉的薛靜塵和沈建打過招呼,雲霽帶蘇晴雪認識秦嶺。
“秦哥是我們的主音吉他手,也是隊長。”雲霽歪著頭笑道,“秦哥平時可照顧我了,我年紀最小,最調皮任性,比如經常改歌改編曲改詞之類的,秦哥都縱容我!”
她站在蘇晴雪身邊,言語和語氣有不自覺的親昵,是把蘇晴雪劃分到了自己領域的意思。
秦嶺坐在那,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分外刺眼。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這個人,和別人並肩而立,她對這個人的心思昭然若揭,她們看上去那麽般配,而自己只是她口中最照顧她的大哥哥。
秦嶺握著吉他的手倏然緊了緊,他面不改色,依然克制又禮貌地對著蘇晴雪頷首示意。
和隊友們打過招呼,雲霽跟蘇晴雪說:“我帶你到處看看吧,會場布置得挺好看的。”
蘇晴雪道:“會不會耽誤你練習?”
雲霽歪著頭看她,眼底全是笑意,搖頭說:“沒事,我們彩排還要再等很久。”
她看上去很興奮,整個人充滿活力,跟蘇晴雪說話時語氣不自覺軟軟的,尾音上揚,聽上去帶著嬌氣,薛靜塵意味深長地瞄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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