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聿安,若是你食言,我絕不獨活,就算下了地府也要將你抓過來好好說教。"
"舟煬,我很愛你。"
翌日,北聿安坐上了去往羚國的馬車,車上只有金羽一人並未帶其他侍衛,舟煬站在大營門外看著她漸漸遠去心中空落的淒涼。
"銀刃,她會回來的對嗎?"
銀刃垂下眼眸:"會的。"
羚國境外仍舊是女官在等候,北聿安被攙扶下馬車。
"謀士遠到而來甚是辛苦,女王特命我前來迎接。"
女官笑容可掬,北聿安將早就準備好的黑綢帶系在眼前:"金羽,在此等候,三日我未歸來便回去。"
金羽欲言又止,仍舊聽命看著她被女官帶走,等人看不到之後她重重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眼前一片模糊回到了昨夜……
"金羽,這次我未必能全身而退。"
"主子!屬下隨你去。"金羽站起身:"拚了命也要守著你回來,要不然就躺在您身邊。"
北聿安欣慰的笑了笑:"金羽,你我是主仆,可我從未將你視作仆人,我們是自幼長大的摯友,我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一個求字讓金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重重的跪下:"主子……"
"你聽我說,我這一生從未求人。"北聿安抬手製止了她:"舟煬與這場浩劫無關,若是我回不來,將她護送回雲昭,舟赫此人不可信怕是江山沒有得手便要兔死狗烹,舟煬絕不可以出事。"
金羽咬緊牙關:"屬下領命!"
淚水將草葉打濕,金羽跪在地上看著遠去的北聿安將昨夜的話牢牢記在心中不敢忘。
同樣的一條路,南長明走過,北聿安也走過,只不過兩人的心境完全不同,一個野心勃勃,另一個心靜如水。
摘下綢帶的那一刻,北聿安也是淡然的笑著。
女王很是欣賞,遂而走下來親自為她端上了一杯茶水。
"迎來是茶,送來也是茶。"北聿安端起茶杯飲上一口,仔細回味:"看來羚國此時心境很是複雜啊。"
"何出此言?"
北聿安淡然自若的回答:"茶香濃鬱便是羚國兵強馬壯,回味苦澀即是眼下局勢所迫,進不得,退不得,可入喉清淡溫暖,想來現下是求不得,合不得。"
第30章 兔死狗烹
金舍笑著搖頭,退回到王座上,眼中的欣賞之意絲毫不加掩飾。
"能人志士,不知羚國可有幸得您垂愛。"
這般招攬的意思已經足夠明確了,金舍喜歡有才能的人,草原之上不缺勇士可偏偏缺少謀略文臣:"這茶不止你一人喝過,越是苦澀的茶積澱的東西就越多,含義多了品味的人總會說上兩句不中聽的話,可只有你品出了其中韻味。"
北聿安將茶一飲而盡,笑說:"茶很好,含義因人而異,我倒是覺得茶中之意說的是。"她看著金舍淺笑:"忠人之事,怎可易主。"
金舍微微蹙眉:"你忠的哪個主,雪國還是另有其人?"
北聿安冷靜的指了指頭頂:"抬頭可見,昭然若是。"
金舍泄了氣,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不紊,忽而一陣頭暈不由捏住了額頭:"不如,謀士留在羚國住上幾日如何?"
"好。"
金舍顯得有些詫異,她沒有想到北聿安會答應的這般快。
隨後便讓木香下去準備房間,北聿安腿腳不便金舍便讓自己的貼身侍女木香小心伺候著。
進入房間,北聿安遲遲沒有說話,木香站在她的身後。
"貴客可是覺得簡陋了?"
北聿安搖搖頭:"無事。"
木香將房中的香薰點燃,悠然的檀香緩緩彌漫在房中很大程度緩解了北聿安心頭的壓力,她撫摸著手腕上的銀鈴意有所思。
"您成婚了?"
北聿安抬頭看向木香,笑的溫柔:"是啊,我妻子在家中等我回去。"
木香的視線落在銀鈴之上沒有說話,隨後等待所有的東西準備好之後退出了房間。
留在這裡的第一夜北聿安幾乎徹夜未眠,她觀察著四周就算已經猜測這是一座地下城還是驚歎其中巧妙絕倫。
房間的角落有一個人頭大的孔洞,看起來似乎是用來換氣的,可北聿安趴在地上仔細看去的時候才發現她竟一眼沒有看到盡頭,也就是說這座地下城的所有房間就是環環相扣的堡壘。
他們可以任由穿梭在各個房間,北聿安不難想象若是打起仗來這就是羚國的資本,狡兔三窟不是那麽容易建造的,沒想到金舍那般粗枝大葉之人也有這樣細密的心思。
第二日,木香送來餐食。
北聿安閑來無事也注意起了這個侍女,古來侍奉在君主身邊的人都是有才能的,就算是侍女心思也是縝密如麻。
"你肩膀的蝴蝶很好看,親手繡的嗎?"
木香下意識捂住了肩頭,然後略帶羞澀的說:"是啊,閑來無事便繡上了,貴客可不要嫌棄醜。"
北聿安看著她粲然一笑:"你這蝴蝶甚是好看,我倒是覺得像極了家鄉的冰蝶,你可有聽說過?"
木香木訥的搖搖頭:"奴婢從未出過羚國,沒有見過外面的世間,貴客千萬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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