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許星離獨自帶安安出門,出門前,她一直交待江暮雲在家不要亂出去,她總覺得江暮雲離了她視線就會變危險。
畢竟眼睛那麽重要。
江暮雲無奈道:“我曉得的。”
最近寒潮來襲,降溫嚴重,安安穿得很厚實,粉白相加的毛絨絨兔子套裝,讓人看著就暖和,眼睛忽閃忽閃的,煞是可愛,她們還沒出小區就遇到熟人:“是安安啊。”
安安甜甜道:“李奶奶。”
李奶奶指著許星離:“這是?”
安安說:“這是我媽媽呀。”
李奶奶揉了揉眼睛,感歎道:“我肯定是老眼昏花了,一段時間沒見,連安安都換媽媽了。”
安安有些困惑。
李奶奶的女兒也覺得許星離陌生,但還是輕聲對她說:“對不起,我媽她老年癡呆了。”
許星離說:“沒事。”
她牽著安安往外面走。
“我以前從來不帶你出去嗎?”許星離為了驗證似的,畢竟她對於原身的記憶都是在家裡。
安安點頭:“對啊,媽媽,你以前不愛說話,臉上也冷冷的,也從來不理我,我有點怕你。”
許星離心底存著某種期待,她問:“那現在呢?”
安安不理解:“現在很好啊。”
“現在的我和以前的我你更喜歡哪個?”許星離知道這個行為有些幼稚,但還是想對比一下。
“我更喜歡現在的媽媽,媽媽,你不要再變回去好不好?”
許星離也不知道為什麽,心底舒暢起來,她應道:“好。”
許星離又買了些水果,這才領著安安去醫院,許晨在醫院走廊盡頭接電話,看到她們,掛了電話,快步走過來:“姐。”
許星離問:“人沒事吧?”
許晨搖頭:“老毛病了。”
許星離進了病房,沒想到楚輕也在裡面,正陪著許母聊天,楚輕見她,親昵道:“阿星。”
許星離只是朝她點點頭,態度十分的冷淡,楚輕不以為意,臉上笑容沒變,轉而去逗安安:“安安這身衣服真好看。”
安安害羞道:“是媽媽買的。”
許母說:“阿星來了。”
許星離應道:“嗯。”
安安剛還和楚輕有說有笑的,現在卻安安靜靜的,走過去,問:“奶奶,你好些了嗎?”
許母摸她腦袋:“奶奶沒事。”
許母比上次來家裡時憔悴了許多,她本來不是慈愛的長相,嘴角微微往下撇,不說話時仿佛板著臉,現在因為躺在病床上,模樣看起來慈愛多了,見到許星離繃著身體,她說:“你爸不在,不用那麽繃著。”
許星離蹙眉:“我又不怕他。”
她排斥的是這個醫院的一切,她不喜歡這種白慘慘看起來硬邦邦的被子,以及條紋病服。
許母訕訕笑道:“我沒說你怕他,你的新工作怎麽樣?”
許星離應道:“都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許母嘴裡重複說著,母女倆卻好似找不到任何聊的,她把話題轉移到安安身上:“安安有沒有上興趣班?想不想學學彈鋼琴什麽的?”
安安好奇:“鋼琴怎麽彈?”
許母頓時十分高興,說:“你來奶奶家裡,奶奶可以教你彈,奶奶家還有很多好玩的。”
安安聽到要去奶奶家,就搖頭說:“我還是更喜歡畫畫,媽媽和小姑姑都說我畫的很好看。”
提到畫畫,許母笑容淡一些,許晨表情微微動了動,說:“安安確實畫得很好。”
許星離沒有參與她們的話題,見到旁邊放著水果刀和蘋果,她用塑料袋包著蘋果,兀自削起來,蘋果在她手裡慢慢露出果肉,也就是在這時,許父來了,一進來就帶著低氣壓。
“還記得有我們這對父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就只有……”見安安也在這裡,許父打住話頭。
楚輕說:“叔叔。”
許父問:“阿輕,你現在手上的項目進行得怎麽樣?”
楚輕說:“有您關照著,一切都很順利。”
許父歎道:“當年我和你爸爸是生死之交,你爸媽臨終前托我照顧好你,原本打算……算了不說這事了,如今你已經能夠獨當一面,那就是最好的。”
楚輕說:“都是叔叔教得好。”
兩人旁若無人地交談起來,許星離見狀,朝安安招了招手:“安安,我們該回家了。”
安安立刻來到許星離旁邊。
許父皺眉喊道:“你站住。”
許星離問:“許先生有事嗎?”
“你就是這樣和你父親說話的?和那個瞎子在一起之後,就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了嗎?”
許星離抬了抬眼皮,冷笑道:“那麽請問許先生,我已經結婚這麽久,孩子都有了,你就沒想過稍稍尊重一下我妻子嗎?”
“她就是個瞎子,不配進我們家的門,當然不配得到尊重。”
許星離攥緊拳頭,觸到逆鱗一般,說:“是,她是眼睛看不見,但她看不見,我只會更心疼她,心疼她看不見還要被你這種人惡心,而不是覺得她配不上我,畢竟我沒那麽矜貴。”
許母臉色變了變:“阿星。”
許星離:“抱歉,我也配不上這麽尊貴的你們,我們先走了。”
許父怒不可遏:“許星離,你離開這裡就從此不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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