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懵懵懂懂的,說:“我知道了,姨姨要給不聽話的小孩打針動手術。”
許星離哭笑不得,紀疏桐是精神科的,根據她的理解,精神科應該不用上手術台,更多是關注病人的心理精神健康。
來到江暮雲父母的墓碑前,許星離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水果,擺放上白色菊花。
墓碑上貼著一張黑白照片,是一對夫妻的合照,兩人眉眼間都很溫柔,然而他們的笑容卻只能永久定格在這冷冰冰的墓碑上。
許星離抬眸看向江暮雲。
江暮雲過來之後就一言不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手指細細地摸過冰涼的墓碑,她指尖被冰得生疼,卻渾然不覺。
她聲音有些澀然:“爸媽,我帶安安和星離來看你們了。”
許星離嘴唇動了動,想安慰她,又知道此刻什麽安慰都是無力的,她跟著跪在墓碑前,說:“叔…爸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安安和暮…暮雲的。”
許星離一句話說完,有兩處明顯停頓,她自己都覺得肯定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安安歪頭瞧了瞧兩個媽媽,也跟著跪在她們中間,學著江暮雲的話,奶聲奶氣地說:“外公外公婆好,安安來看你們了。”
江暮雲說:“安安給外公外婆磕頭,他們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安安應道:“嗯。”
然後乖乖地磕了三個頭。
江暮雲起身時動作不太利索,許星離以為她跪酸了,扶她起來,又蹲下拍了拍她膝蓋上的灰塵。
安安也有模有樣地拍了拍自己褲子,然後好奇道:“媽媽,我們什麽時候去看爺爺奶奶呀?”
許星離怔住。
難道原身的父母也不在人世了?
她大逆不道地想道。
許星離兀自沉默起來。
江暮雲明白她誤會了,對安安說:“別亂說,爺爺奶奶忙,有機會我們會去看他們的。”
許星離松了一口氣。
安安搖搖頭:“可我有點怕爺爺奶奶,他們總是凶凶的。”
江暮雲頓了頓,說:“他們只是有些嚴肅,不會凶你的。”
安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許星離卻聽出江暮雲語氣淡了一些,估計安安說的是真的,原身的父母確實有點凶?而且在她做的那個夢裡,也能察覺到原身和父母關系不太好。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天空中暗沉沉的,許星離說:“一會兒可能要下雨,我們快點回家吧。”
江暮雲說:“好。”
抬步走路時卻輕輕“嘶”了一聲,許星離擔心道:”怎麽了?“
江暮雲面上露出一絲紅潤,小聲說:“之前下班時摔了一跤。”
許星離皺眉,怪不得江暮雲出來時是被一個女人扶著的,她當時還以為那是怕她看不見的好心同事。
許星離蹲下來:“我幫你看看。”
江暮雲捏緊衣服下擺,搖搖頭:“沒什麽大事的,我們回家吧。”
“讓我看看,不然我不放心。”許星離聲音不算強硬,態度卻很堅決,一定要看看江暮雲的傷勢。
江暮雲最終低低地嗯了一聲,許星離動作輕柔地掀開她褲管,圓潤膝蓋上有一圈青紫和破皮,露出紅色血絲,和周遭白皙的皮膚對比起來,顯得格外猙獰。
安安紅著眼眶,聲音哽咽道:“媽媽這裡是不是很痛?”
江暮雲笑道:“一點也不痛。”
許星離說:“我背你回去吧。”
她說完輕輕放下江暮雲褲腿,走到她面前,江暮雲臉上倏然紅起來:“不用,我自己可以走的。”
“要下雨了,我背你出去。”許星離說完,微微躬身,“上來吧。”
江暮雲緩緩伸出手,碰到許星離背後衣料,她猶豫片刻,圈住許星離脖頸,許星離稍稍用力,很輕松就把她背起來,叮囑安安:“安安也小心點,別摔著了。”
安安點點頭:“嗯。”
江暮雲靠在許星離背上,感受著她溫暖肩背,臉頰微燙,任由許星離背了一會,她輕聲說:“放我下來吧,我們在這裡坐車。”
許星離放她下來時還有些不舍,剛剛她聽到了江暮雲微亂的心跳聲,而她自己也跟著有些心亂。
她們坐上車時,果然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並不是想象中的瓢潑大雨,而是綿綿細雨。
也就是在這時,許晨打來電話:“姐,爸媽來你們這裡了。”
許星離蹙眉:“現在嗎?”
許晨有些心虛:“他們突然要過來看你,而我有備用鑰匙,所以我們現在就在家裡。”
許星離莫名有種自己和江暮雲安安的三人小家被人無端侵入的感覺,這讓她並不太舒服,但她也知道這種情緒不是針對許晨的,而可能是針對原身父母的。
她淡淡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許星離掛了電話。
江暮雲問:“怎麽了?”
許星離內心有些煩躁:“許晨說她爸媽來了,就在咱們家裡。”
江暮雲微微怔住。
安安驚訝:“爺爺奶奶來了?”
江暮雲說:“沒事,他們可能只是來看看安安的。”
許星離卻能夠聽出她的緊張,她們到家後,家裡果然有人,許星離扶著江暮雲進屋,許晨一聽到動靜就過來,見到江暮雲行動不便,滿臉擔憂:“嫂子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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