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秋和賀連璧對視一眼,微微一笑,開口回應道:“前輩,不如你先說說,你把我們捉來,究竟為了什麽?”
老者眯了眯眼,坐了下來,道:“本只是好奇,你這女娃長得竟然很像我一直在找的人,我本只是想把你請來這裡問個明白。可後來,”老者說著,又看了一眼賀連璧,“這丫頭告訴我,你是祝家的姑娘。既然是祝家的姑娘,那便趁此機會了卻當年恩怨,也是再好不過的了。老夫本想挾持了你,再下個戰書,把你外祖邀來此地,一決勝負……卻沒想到這個心狠手辣的丫頭竟拚了命廢了我七個徒兒拿刀的功夫,清算舊帳也得再等些時候。”
祝秋聽了這話,難得冷下臉來,問:“你想以我為餌,誘殺我外公?”
賀連璧心中“咯噔”一聲,她能感覺到祝秋心中的怒氣。祝秋很珍視她的外公木清,這賀連璧是知道的。如今,這灰袍老者就在她面前說這樣的話,祝秋怎能不怒?
老者冷笑一聲:“我不僅想殺你外公,我還想殺你祖父,還要殺姓吳的老賊。只可惜你祖父和姓吳的都死得太早,當我終於沒了顧及想去報仇的時候,他們已在黃土之下埋了好幾年了。”
祝秋算是聽出來了,她不由得看了一眼賀連璧。賀連璧忙擺了擺手,示意她並不知道暗影派中有這樣一號人物。祝秋便又把目光移回到老者身上:“前輩和我三門有怨?”
“深仇大恨。”老者說著,狠狠地握緊了拳頭。祝秋看了一眼,只見滿是滄桑的手上已青筋暴起。
“我三門一向廣施仁義,鋤強扶弱,從未虧待過江湖人士,”祝秋說著,絲毫不懼,“晚輩倒是想聽聽,前輩和我三門有何深仇大恨。”
因為外祖的原因,祝秋一向把三門看的極重。為此,雖然她不喜歡這樣刻意地籠絡人心,但她還是用心經營著,想一直保持三門在江湖上的威望和地位。在祝秋眼裡,三門中雖有人德行有虧,但三門於江湖,他們可謂是問心無愧。
“廣施仁義……呵。”老者似乎聽見了極為可笑的事情。
賀連璧清了清嗓子,維護祝秋,道:“老爺子,別人我不知道,但這位祝家姑娘當真是慈悲心腸。她每月都會開兩次義診,救死扶傷。她的功德可是一般人比不上的,她一人所施之仁義,就夠三門賣弄好幾十年了。”
“幫著三門說話的暗影門人,怕是少見吧。”老者一臉輕蔑,毫不在意賀連璧的話。
賀連璧想反譏,卻又被祝秋按下了。祝秋平複了心情,語氣緩和了下來,又恢復了那端莊有禮的模樣:“前輩如今的打算是什麽?會放我們走嗎?”
“老夫答應了,若這暗影派的小丫頭可以贏了我的徒兒,便會放你走,老夫不會食言,”老者對祝秋說著,微微一笑,又指了指賀連璧,“可這丫頭,放不得。”
“為何啊!”賀連璧問。
老者冷笑一聲:“你這丫頭功夫邪門,又廢了我徒兒拿刀的功夫……把你放了,才是禍害。”又道:“除非你告訴我,你師從何人?用的可是暗影派的功夫?”
賀連璧不知他是敵是友,便仍嘴硬道:“我和你說過好多次了,我不是江湖中人!是你的徒弟太不能打,才被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給收拾了。”
“手無縛雞之力?”灰袍老者十分鄙夷地看了賀連璧一眼,罵道,“這小丫頭不實誠,滿嘴裡盡是謊話,沒一句是真的。”
“不走便不走吧,反正遲早有一天,你得放了我。你扣押了我,後果肯定是要自負的,別的不說,我可是能吃的很,你能不能養得起我都是個問題。”賀連璧開始威脅著耍賴。
“前輩,她不走,我也不走。”老者還沒回應,祝秋卻突然開口說道。
賀連璧一愣。她扯了扯祝秋的袖子,低聲問著:“祝姑娘,你這是做什麽?”
老者聽了,捋著胡子望著祝秋:“你這是在威脅老夫?”
“不敢當,”祝秋說著,微微一笑,冷靜地分析著如今的局面,“只是三門如今勢大,前輩你如今勢單力薄,若三門找上門來,前輩必不能敵。這小丫頭下手是重了些,出手便要廢人武功,壞了江湖的規矩,該罰,可卻並不是沒有補救的機會。晚輩從前在木家長大,略通醫術,應當可以略解前輩之憂。若前輩不計較,放了我二人,晚輩願為七位大哥醫治,也可讓他們多年辛苦不付之東流。”
“先用三門勢大威逼,又用醫治傷殘利誘,”老者說著,看著祝秋,看似頗為讚賞地點了點頭,“不愧是三門中人。”
“前輩,應不應只在一句話,還請前輩快些定奪。”祝秋又道。
老者看著祝秋,微微蹙眉。祝秋觀察著老者的神情,從他的眼眸之中看出了動搖的意思,便趁熱打鐵,接著說道:“前輩若答應了,晚輩在此立誓,待晚輩回到三門,絕不會向三門中人提及前輩。前輩依舊可在此地頤養天年,而無後顧之憂。”
“呵,祝家的女娃,想事情還挺周到,有你祖父的風范,”老者說著,本是笑吟吟的,卻忽然把臉一沉,眼裡盡是仇恨的怒火,他又咬牙道,“可祝家的女娃,老夫不需要你的施舍,我自會放你離開。你去到木家,不必向你祖父隱瞞半個字,你隻管告訴你祖父,就說五十年前的債,也該還了。”
祝秋心中一緊,不由得在袖中狠狠捏緊了拳頭。五十年前、五十年前……五十年前,三門初立,能有什麽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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