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林姑娘雖然神色淡淡的,卻好似不太喜歡她,話裡總帶著刺。
她正要出口詢問,扶姎便飛快地拽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將人拽了出去。
房門在二人身後合上了。
扶姎拍著胸口,嗔怪道:“你沒事去管人家道侶間的事情做什麽?”
靈漪恍然大悟,“她們是道侶?”
她就說,尋常師姐妹怎麽會如此親密?
扶姎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林姑娘和阿漁姑娘感情甚篤,一瞧便知。”
靈漪沉默了半晌,“可是阿漁姑娘叫她師姐。”
扶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還小,不懂這些也正常,不怪你。”
“你只需要知道,林姑娘和阿漁姑娘十分恩愛,用不著你替她們操心。”
靈漪這回沉默的更久了,她跟著扶姎下樓,走到拐彎處時,忽然語氣平靜地說道:“可是阿漁讓我替她暖床。”
她連姑娘都不叫了,親密地喚江秋漁為阿漁。
扶姎此時的心情格外複雜,並未察覺到靈漪話裡的這一點兒不対勁,她只是隨口道:“阿漁姑娘怎麽會讓你替她暖床?”
靈漪便認真地將方才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扶姎聽得忍不住笑出了聲,“傻子,那是你正好撞見人家道侶兩個鬧矛盾了,你說阿漁姑娘讓你替她暖床,那她可曾真的讓你靠近她了?”
這倒不曾。
靈漪尤不服氣,“可是我解開衣襟時,阿漁也並未阻止我,是林姑娘攔下了我。”
扶姎總算聽出了不対勁,她方才滿心都只有姐姐的事情,哪還來得及細想靈漪的話?
可此時,靈漪已經表達得如此清楚,扶姎再聽不出來她的意思,便是腦子有問題了。
她睜大眼,“難道你看上了阿漁姑娘?”
這倒也正常,這位阿漁姑娘的姿色之絕,天地間怕也只有那麽一個了。
靈漪不說話,臉卻默默地紅了起來。
扶姎扶額,“我勸你趁早打消了這心思,免得惹怒了林姑娘,沒你的好果子吃!”
靈漪心想,可是阿漁那樣好看,又溫柔的不像話,興許她願意接受自己呢?
她替自己辯解:“我又不是想讓阿漁離開林姑娘,我只是想和她待在一起而已,這並不妨礙阿漁同林姑娘在一起。”
扶姎:更離譜了!
她一把抓住靈漪的手腕,“不行,我得好好跟你說一說!”
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
房內。
江秋漁尚且不知道靈漪說了多麽驚人的話。
她反手按住林驚微的手指,指尖勾了勾劍修的掌心,笑得格外好看。
“師姐。”
“春宵苦短。”
“咱們不如早些歇息吧。”
林驚微無視了自己激烈的心跳聲,默默同江秋漁対視,眼底清晰地倒映出了江秋漁含笑的臉。
“師姐要是不願意,我隻好將靈漪姑娘叫回來了。”江秋漁歎了口氣,指尖卻在林驚微的掌心打著圈,故意引誘正經的劍修墮入凡塵。
林驚微收緊手指,抓住了壞狐狸調皮的指節,沉聲道:“不用叫她。”
她沉沉地呼出一口氣,喉嚨發緊,一張如謫仙般不沾情愛的臉終究還是泛起了淡淡的紅。
嗓音裡仿佛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妥協:
“我替你暖床便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靈漪:我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QVQ
小微:是誰在狗叫?(拔劍)
第31章 不憂城(三)
林驚微方才推說自己沒有沐浴,實則修真之人只需要掐一個淨身術便可。
江秋漁勾著林驚微的腰封,將人半推半就地拽到床邊,她率先在榻上坐下,仰頭看著面色正經的清蘅君,“師姐,可能要再麻煩你一下了。”
說這話時,江秋漁翹起兩隻小腳,在空中晃了晃,示意林驚微替她脫鞋。
林驚微大約是一早便猜到了她的目的,聞言臉上半點驚訝也無,神色格外自然地在江秋漁面前半跪,握住對方的足腕,將方才自己親手穿上的鞋襪,又脫了下來。
江秋漁全身都軟,就連兩隻腳也不例外,腳掌下沒有行走留下的厚繭,反而是軟軟嫩嫩的,透著一層淡淡的粉。
林驚微想起對方保養毛發時那副謹慎又小心的模樣,似乎也就不覺得意外了。
這一回想,她又忍不住想到了點別的,江秋漁變回原形時,兩隻爪爪都是黑色的。
林驚微從前也見過狐妖,對方變回原形時,爪爪分明是粉色的。
她以為所有狐妖皆是如此,江秋漁的小爪子卻是黑亮亮的,像一顆顆圓潤的葡萄。
難道這就是擁有魔族血脈的狐妖,與普通狐妖的不同之處嗎?
林驚微握著江秋漁的腳,床榻上的美人媚眼如絲,一身冰肌玉膚仿佛染上了一層瑩白的光芒,當是人間美景。
可她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一隻擁有黑色爪子的,毛茸茸的狐狸。
想著想著,林驚微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點笑容。
這點笑容放在旁人的臉上不足為奇,可林驚微是誰,是冰霜一般的清蘅君。
她合該是淡漠無情的,而並非像此刻這樣,捧著女子的足,眉眼溫和無害,攢著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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