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沒啊,我是裝病請假的,被她知道還不剝了我的皮!”慕子佩慌裡慌張地給慕青臨打電話求救。
鈴聲響過半天,提示無人接聽。
慕子佩快哭了,“怎麽辦,我姐不會正在忙吧。”
周意,“不知道……”她和慕青臨已經很久不聊微信了,一點也不清楚她的行蹤。
“啊!對了,符曉姐!”慕子佩腦子裡靈光一閃,火速跑去找符曉。
符曉的電話隻響一聲就被接通,“佩佩?”
“嗯嗯,是我。”
“稀罕,找我什麽事兒?”
“沒什麽大事,就是想問問你,我姐還在單位加班嗎?”
“沒啊,她在家。”
“唉?那怎麽不接我電話?”
“喝酒了,接不了。”
“那我不是死定了!”慕子佩崩潰地把現實情況和符曉陳述了一遍,聽見她說:“你姐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想讓她救你肯定沒戲。”
慕子佩絕望,“天要亡我。”
“沒到這個份兒上,你就跟你媽說班裡搞高考衝刺學習小組,你有幾道題要和同學一起啃,晚點才能走。說完了過來省台找我,我送你回學校,和你媽打個時間差。”
“可以可以,謝謝符曉姐,我馬上過去找你!”
慕子佩把手機往包裡一扔,匆忙站起來說:“小九,我先走了啊,明天見!”
周意嘴巴微張,像是有話要說,沒等出聲,慕子佩又著急忙慌折了回來。
“小九,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我姐?”慕子佩心焦地說。
周意眼底閃過一抹亮光,被她借著眨眼的動作按下去,微垂著頭說:“沒經過你姐同意就去是不是不太合適?”
“她都不省人事了還怎麽同意?”慕子佩趴在桌上求周意,“晚上沒人陪她,我真的不放心。”
“你怎麽不去?”
“我去我媽肯定就知道啊,我媽知道,離我爸知道還遠嗎?”慕子佩歎氣,“姐怕爸擔心,喝酒基本都躲著他。”
這樣啊。
可是周意仍有顧慮。
慕青臨今天那一背已經把沒有完全退開的她背回了原地,剛剛又聽說她因為自己承擔了那麽重的後果,她的心正朝她那邊偏著,現在讓她去陪她,還是在沒有第三個人在場的情況下,確定合適嗎?
雖然她確實在慕子佩轉身一刹那想問慕青臨家的具體地址。
慕子佩不懂周意心裡的彎彎繞繞,還在繼續遊說,“去年,我姐有一回喝多,大半夜跑去找水,結果被摔爛的水杯劃了傷手,還好不深,不然多危險啊。小九,拜托你了,明天……”
“地址……”周意打斷,她的語速乾脆又迅速,像是被從嘴裡一把推出來的,等腦子反應過來,就剩嗡嗡余音。
慕子佩忙不迭用微信給周意推了地址,“我姐家大門密碼是123321。”
周意看了眼亮起的手機屏幕,手壓著桌子起身,“嗯……”
周意給自己叫了網約車。
司機過來得很快,等確認尾號上車,窗外明暗交錯的光線開始從周意眼前匆匆掠過時,她腦子裡那陣嗡嗡聲才終於淡下去,有了些真實感。
真要去照顧慕青臨啊。
她能保證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
周意握住圈過慕青臨脖子的那截小臂,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從趴到慕青臨背上,悄悄用胳膊圈住她脖子那秒開始,她就已經放棄了和慕青臨撇清關系的念頭吧。
突然回到原處,喜歡她的念頭不減反增。
她的視線隨便一瞟就看到了她下頜清晰的輪廓,像手巧的匠人精雕細琢過的,美得剛剛好。
她想撇開視線,防止自己胡思亂想。
不料一寸一寸強行拽開後,竟然又撞上了她隻用視覺就能斷定非常細軟的耳垂。穿著兩個小小的耳洞,下頭那個空著,上面戴著簡單的銀質耳圈。
很小一枚,幾乎剛剛勾住耳邊的軟肉。
周意在往來紅門巷的那些女人耳朵上見過各種各樣的耳飾,浮誇的,精致的,豔俗的,雅致的,也有像慕青臨這樣隻戴一枚簡單耳環的。
但要麽脫不開職場精英的正經,戴得規規整整,要麽偏向小眾設計,有些非主流的意思在裡面。
慕青臨和誰都不一樣。
她選了不那麽普遍的位置,卻沒用另類的耳飾,給人一種既不喜落俗,又不過分輕飄的感覺。
和她的人一樣,欠起來很欠,真正的需要的時候沒人比她更加安心穩當。
如當下背著她,如之前多次出手相助。
周意溺在其中,視線一秒也沒有離開過慕青臨的耳朵。
看得越久,越不想和她撇清關系。
這麽好的一個人,這麽好看的一個人,她舍不得給別人,可是……
“小姑娘,你看是不是這個地方啊?”司機放慢車速,看著路邊的標識問周意。
周意回神,偏頭看向外面。
“是……”周意說,年初二從遊樂場回來那天,唐遠舟就停在這裡。
周意付了錢下車,順著步行導航又走了十來分鍾,終於看到慕子佩給的那個門牌號。
現在還不到十點,樓道裡飄散從各家屋裡傳來的隱約人聲。
周意站在慕青臨家門口,仿佛聽到了門後一室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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