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很懵,“喊什麽?”
“「啊啊啊」啊。”楊玲掐著喉嚨給她演示,“嗓子乾成這樣,說話都快啞巴了。”
周意表情一怔,視線匆忙往眼尾方向瞥去,掠過某人清瘦的身影,矢口道:“誰喊了!我才沒那麽無聊!”
“我作證,九老師全程安靜如雞。”慕青臨走到旁邊幫腔。
周意一聽到她的聲音就心虛,在楊玲追問「那你這嗓子怎麽回事」時,搶著說:“我從下午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嗓子能好麽?”
楊玲,“哦,我還以為你是駱駝來著。”
周意無語地探頭往楊玲包裡一掃,說:“還有水沒?”
楊玲給她展示了一下空瓶,旁邊,唐遠舟直接說:“腿快斷了,別指望我給你買。忍一忍,等回家了,你就是蹲甕裡喝我都不攔著。”
周意把兩人齊齊看了一遍,忍不住說:“我們真的認識嗎?”
兩人異口同聲,“就當陌生人吧。”
周意氣的捏了個拳頭,下一秒,被個冰冰涼涼的東西碰到。
周意往回縮了下,看到慕青臨笑著把剛用來碰她拳頭的水遞過來說:“我就喝了一口,不介意的話拿去救救急。”
這要是換在平時,周意完全不會客氣,今天吧,她心裡正在鬧鬼,接了怕燙手,喝了害怕燙嘴。
可是拒絕會不會更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周意果斷把水搶了過去。
怕什麽,不就多看了幾眼慕青臨的嘴唇麽,搞得誰沒有一樣。
既然女媧在造人之初選擇把嘴巴放在這麽顯眼的地方,就表示它不是什麽需要剖開外衣包裹的私密。
既然人人都能看,她為什麽不能?
最多……她看得不那麽純粹,但也僅限於此。
她們都是女人,就算「坦誠相對」也不會發生什麽奇怪的行為。
不……
女人和女人好像也可以。
胡同裡那個昏暗曖昧的畫面從周意腦子裡一閃而過。
她三兩下擰開瓶蓋,仰頭就灌。
慕青臨這是常溫水,放在初春還是有點偏涼。
看到周意咣當咣當喝了半瓶都沒有停的意思,慕青臨微微蹙眉,在瓶身上按了下,提醒她,“你的藥方剛改,醫生讓觀察身體反應,萬一折騰得鬧肚子,你怎麽匯報?”
周意吞咽的動作一頓,水順著嘴角溢出來一縷。
馬上要滾進脖子,被慕青臨用食指指側擋住。
她將手指輕輕往上一勾,順著水流過的痕跡一直抹到嘴角,揶揄道:“看來是真渴,急得都往脖子裡灌了。”
“哈哈哈……”楊玲笑倒在唐遠舟身上。
這聲音震動著周意的神經,她假裝低頭,躲開慕青臨的手指,然後將瓶蓋擰上,遞還給她說:“謝了……”
“客氣……”慕青臨垂手接住只剩一半的水瓶,因為重量和先前差得太多,她拿的時候卻沒減力,手不受控地往上抬了一下,磕到周意的手指,她和觸電一樣縮了回去。
“回家回家,今天走一天路,快累死我了。”楊玲看了眼時間說。
周意快步走到她旁邊撩架,“你這年紀是已經可以居家養老的年紀了,以後沒事別出來折騰。”
“嘿,一天不打你就想上房揭瓦是吧,別跑!”
兩人打打鬧鬧著跑遠。
唐遠舟叫了慕青臨一聲,說:“走了……”
慕青臨捏捏水漬沒乾的手指,笑著應道:“好……”
車邊,先到的楊玲和周意暫時休戰。
唐遠舟過來一解鎖,周意立刻拉開副駕車門跳了上去,氣得楊玲指著她的鼻子罵沒良心。
周意隔著玻璃衝她擺了個得意的鬼臉。
“要不要臉,什麽位置都敢坐?”唐遠舟上來笑罵。
周意把自己癱在座位裡,兩手交疊放在腹部,舒服地說:“你以為我稀罕坐你旁邊啊,還不是因為後排座位不能放低,而我的大長腿急需休息。”
“我也沒看出來你腿有多長啊,身高基數在那兒擺著呢。”楊玲坐在後排說。
周意被戳中痛處,眼一閉,頭一偏,退出群聊。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有點累,車廂裡的氣氛稍顯沉悶。
唐遠舟強撐著開車,楊玲和慕青臨在後排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你們單位幾號上班?”楊玲問。
慕青臨靠著座位,細長雙腿疊在一起,“有排班的過年期間不休息,我今年運氣好,正常放到初六。”
“這樣好,能多休息幾天。”楊玲說:“後面幾天打算做什麽?有沒有興趣一起爬山?”
“有是有,不過和別的事情衝突了。”慕青臨說。
“有約?”楊玲興致勃勃地問,由於聲音太高,吵得前排某個睡著的人側身動了一下。
慕青臨抬眼看過去兩秒,淡聲說:“沒,去西南一趟。”
“又去?”唐遠舟插話,“你是不是每年都去?”
“嗯,有時間就去。”
“是吧,我當時就感覺你對那地方挺熟的,連哪兒有小路都知道。”
“公乾?”唐遠舟問。
慕青臨摩挲在食指關節的動作稍頓,“私事。見個人。”
“什麽人?男人,女人?”楊玲的八卦之心已然泛濫。
慕青臨手指蜷起,輕輕握住食指,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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