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臨的語氣裡帶著很明顯的失望,安翔不敢再跟她打哈哈,趕緊站起來說:“我沒做過這種新聞,有點無從下手。”
慕青臨嗓音更沉,“誰的經驗都不是白來的,不會就去看,去問,去學。”
“我問了,大家都挺忙的。”安翔小聲辯解。
慕青臨蹙眉。
新聞中心節奏快,顧不上自己以外的事是常態。
她放軟了態度,“下次給我打電話。實在聯系不上我,就去網上找同類的優秀新聞,看別人的內容是怎麽編排的。”
安翔兩手一拍,激動道:“對啊!我怎麽把百度給忘了!”
安翔火速跑去百度。
慕青臨從旁指導了一會兒,去找萬千裡聊紀錄片的事。
他們儼然已經把會議室當成了辦公室,有人連床都搬了過來。
看到慕青臨出現,為趕進度,連續加了三天班的萬千裡如同看到救星,拉著她就開始吐槽段藝屬驢,聽不進去別人的意見,氣得段藝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個狗日的!少在那兒顛倒是非!”
萬千裡臉上一黑,擼起袖子往過衝,嚇得李雄幾個……紋絲不動地坐著,沒一個人拉架。
慕青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李雄說:“他們根本打不起來,我們以前全都被這種火爆的開頭被蒙蔽了雙眼。”
慕青臨張著嘴半天,愣是沒說出來話。離她幾步之遙的窗邊,前一秒還水火不容的兩個人,現在勾肩搭背,聊得那叫一個惺惺相惜,意氣相投。
慕青臨就很無語,她強迫自己將視線從兩人身上拽開,成功避開了他們深情對視,互訴衷腸那辣眼睛的一幕,說:“大家最近辛苦了,我請咖啡,想喝什麽盡快在群裡報,我等會兒下去買。”
“我去吧……”安翔從門口經過,屁顛屁顛地跑進來說:“有徒弟,還哪兒輪得上師父跑路。”
慕青臨挑眉,給了他這個機會,“回來拿小票找我報銷。”
安翔,“好嘞!”
安翔麻溜下樓。
在「這座城」裡看到周意,安翔目瞪口呆半天,才問:“師母,你怎麽會在這兒?!”
周意淡淡道:“上班……”
“啊?!你……”
“你別廢話。”
“哦……”
安翔飛快地拿出手機,照著群聊記錄點單。
周意問:“妍妍喝的什麽?”
安翔懵逼,“妍妍是誰?”
周意抬眼看他,不吭聲。
安翔的智商突然上線,鎮定道:“冰美式……”
周意轉身走人,留下安翔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腦門,暗暗道,她師母的眼神越來越犀利了,那種由內到外的壓迫感也越來越強烈了。
“嘶!”安翔打了個寒顫,跑去窗邊坐著曬太陽。
過了一會兒,周意提著六七個打包袋過來,指著其中一杯說:“這個是妍妍的。”
安翔撥開袋子往裡瞅,“也沒加量啊,啊!師母,我還要上班,先走了!”
安翔提起咖啡,跑得比狗還快。
李措不可思議地盯到他消失,過來問周意,“他為什麽叫你師母?”
周意俯身收拾桌子,說:“我女朋友是他師父。”
李措石化。她們這個店的風水多少是有些特別的,不然怎麽第一任、第二任老板全是同性戀。
安翔一路飛奔回來,把打包袋往桌上一放,興衝衝地取出慕青臨那杯,捧到她面前說:“慕姐,您請。”
慕青臨正在和萬千裡討論動物遷徙這塊要不要拍。
這一幕剪進正片也就十幾秒,拍起來卻要前後折騰一整年。
有人覺得這個和「野保」的主題關系不大,沒必要費那麽大勁兒,慕青臨和萬千裡則一致認為「生生不息」才是野保最根本的意義。
慕青臨接住安翔遞過來的咖啡,涼涼道:“再敢混,你就是把咖啡遞我嘴邊,我也會毫不手軟地把你遣送回老崔那兒。”
“您放心,這回一定能寫好!”安翔信誓旦旦地說,完了突然俯身趴在桌邊,笑得要多猥瑣有多猥瑣,“快嘗嘗……”
慕青臨被他笑得頭皮發麻,腿上帶勁兒,把椅子滑到後面,抿了一口。
安翔急不可耐地問:“怎麽樣?怎麽樣?”
慕青臨說:“就那樣……”
“哦——”安翔站起來,背著手往出走,“看來我得去敦促一下師母繼續努力了,她的手藝加上濃濃愛意竟然沒有得到一絲絲的肯定呢。”
“站住……”安翔被叫住,表情立馬變得賤兮兮的,扭頭看向慕青臨又是一臉的無辜,“怎麽了呢?”
慕青臨淡定地說:“你那張臉近看跟鬧鬼一樣,我心情都讓你嚇沒了,還怎麽嘗味兒。”
“??”安翔驚呆,想當年,他也是專業一棵草好吧!!哦,現在是老了,發際線岌岌可危。
慕青臨頂著安翔悲痛的目光悠悠然又喝了一口,說:“有點甜……”
這回不用輪到安翔,萬千裡先惡寒地搓了搓胳膊,吐槽道:“冰美式甜?它明明這麽普通,也就醒個腦,提個神,你有必要用一種喝了瓊漿玉液的語氣形容它?慕主任,你的良心不疼嗎?”
慕青臨說:“下次嫂子給你點冰美式,你記得也這麽說。”
萬千裡「嗨呀」一聲,跑去找段藝說話,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