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酸楚瞬間蓋過又麻又癢的不適,周意繃緊的身體在失落裡漸漸放松下來。
慕青臨抹完腹部,抬眼看著周意,問:“上面的方不方便幫你抹?”
這聲詢問威力巨大,在周意已經酸軟不堪的心臟再添涼意。
她這個人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慕青臨以前想怎麽動就怎麽動,想讓她給什麽反應她就給什麽反應,問?也就問問她舒不舒服,或者想不想繼續。
現在呢?
好意都要小心翼翼。
沒必要……
再者,她說回避不如直視。
周意縮在身側的手抓住短袖下擺,腰往上一抬,直接把短袖脫了下來。
慕青臨事先完全沒料想過這個畫面,她怔了幾秒,平靜目光在一瞬間變得火熱。
眼前這具有了棱角的身體比以前那具軟綿綿,沒什麽力量的身體更具感官衝擊力,它能激起人強烈的征服欲,同時也想被它完全掌控。
慕青臨呼吸著,腦子裡不受控地構建著那個畫面。
它動起來的時候,腰腹會有若隱若現的肌肉,手臂線條明朗;
它能遊刃有余地把握她想要的節奏,而不是和以前一樣莽撞地開始,受不了結束;
她會克制的,忍耐的低頭看著她,在她承受不住閉上眼睛的時候,故意叫她的名字,問她一句,“是這裡嗎?”
那個周意一定是能讓她更深刻地體會愛情是什麽滋味的周意。
慕青臨捏緊藥盒,隨意搭著的那條腿慢慢收了回來。
周意身上就一件一片式的薄文胸,冷空調吹久了,平滑皮膚開始起變化,偏還要忍著涼意不吭聲。
慕青臨發現後,閉了一下眼,強行把不該有的情緒按回去,用手指刮了藥膏,仔細抹著她右肋的傷疤。
這裡沒有腹部敏感,周意放松地躺著,腦子裡無端回憶起符曉上午的話。
“姐……”周意叫了聲慕青臨,等她抬眼看過來之後,認真地說,“基金的事謝謝你了。”
慕青臨輕笑,“舉手之勞,分內之事,犯不著說謝。”
周意抿唇,“那葫蘆呢?”
慕青臨笑問:“發現丟了?”
“嗯……”早就發現了,只不過她一直以為收回送出去的東西是分手必須經歷的過程,今天才忽然知道不對。
“符曉姐說你拿去找人修了。”周意說。
慕青臨繼續往上抹,手指碰到周意半露的胸部,“有幾天了,修好了還你。”
周意渾身發顫。
一瞬間的眩暈過去,她看到慕青臨眉眼間的神色還是那麽平靜,對比得自己的反應就顯得格外齷齪。
她在心裡狠狠地唾棄了自己,逼著自己忽略那股持續不斷的異樣,說:“謝謝……”
慕青臨笑道:“你見過佩佩跟我這麽客氣?”
周意稍作回憶,說:“沒有……”
“那以後就少跟我說幾回「謝謝」。”慕青臨說:“同樣是叫姐的,就你不自然。”
是麽?
她以前叫得特別自然,比慕子佩那個親妹還自然……
一路抹到肩膀,慕青臨平靜的眼神倏地變了。
“這裡的傷怎麽來的?”慕青臨問,她想象不出來什麽東西能在一個人身上留下連成片的傷疤。
周意聞聲,杜文菲和郭弘猙獰的臉從腦子裡一閃而過,她不動聲色地攥緊了短袖,牙根緊咬。
等那股翻湧的恨意過去,周意平靜地說:“附近的村民有時候會為了生活鋌而走險,他們本質不壞,我們也就有所保留。但是難保有不識好歹得非要跟我們硬碰硬,可我們又不能真刀真槍跟他們玩命,手腳受限,反而比驅趕真正的盜獵者更容易吃虧。”
慕青臨將信將疑,但沒再問,塗抹在那裡的手指比方才更輕,“你開過槍?”她問。
周意一愣,說:“開過……”
“動過刀?”
“動過……”
“怕嗎?”
“……”周意不語,她想,誰從一個只會耍嘴皮子的小女生變成需要直面死亡的勇士都會怕吧。
只不過她對那個過程記憶可能沒那麽深刻。
因為害怕會被日夜警醒的執念衝淡。
慕青臨關注這行不是一兩天,周意一個字不說,她都能猜到七八分,更何況還有這些傷疤佐證。
她的手指不自覺發抖,在被周意發現之前草草塗抹均勻,站起來說:“睡吧,還有一個小時才上班。”
周意拽回飄遠的思緒,「嗯」一聲,套上短袖,很快陷入熟睡。
慕青臨則靠在椅背裡,一動不動地看了她整個午休。
——
下午開會,周意是主角,她把所知道的南部的全部情況一一細數,還有一些身處其中的人才會遇見的驚險。
這些信息對慕青臨他們至關重要。
會議持續了五個小時,大家都有些疲憊。
慕青臨個人情感上很著急,恨不得今天就確定好拍攝方案。但她心知事情本身需要一步一步推進,沒有把大家逼得太狠。
“老萬,晚上你帶大家出去吃,我請客。”慕青臨說。
萬千裡翹著腿,大笑著說:“就等你這話呢!現在走?”
慕青臨說:“看你們,我還有點別的事,就不去了。”
安翔不行,“慕姐,你不去,我們吃飯都吃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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