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話是,出發來這裡之前我還在惦記以前那個你,現在……”慕青臨笑著吻在周意唇上,“我開始喜歡眼前這個會讓我驚歎和愛慕你了。”
在此之前,慕青臨一直沒有發現自己其實也是個狹隘的人,她固然不會看輕差距,但似乎更喜歡平等,甚至,仰視。
“小九,你以前說不想做我朋友裡最差的那個,我覺得沒必要,現在我開始理解了。”慕青臨說。
周意,“理解的結果是?”
慕青臨俯身在周意耳邊,吐字時灼熱的氣息籠著她,“結果是,有一個強勢的女朋友,做AI都比以前暢快了。”
——
慕青臨開完會回來是在兩個小時之後,她還以為周意肯定已經忙完睡下了,不想房門大開著,地上擺滿了東西,她站在門口看了幾秒,愣是沒找著下腳的地方。
“我說妹妹,你這是在幹嘛呢?”和慕青臨一起過來的符曉倚著門框問。
周意回頭,頭髮有些亂,“我想給妍妍收拾個書桌出來,她經常要用電腦。”
“嘖,姐都不叫了。”符曉挑完周意的事兒,轉頭去問慕青臨,“你就不管管?”
慕青臨說:“管不了……”
這姑娘現在膽大的都敢威脅她叫得大聲一點才肯給她想要的節奏,她還怎麽管?再說了,“這麽叫聽著比姐順耳。”
說話的慕青臨一雙眼裡只有周意,黏糊得她差點一腦門磕桌沿上。
她按捺著心跳,快速將一大攤沒用的東西裝進袋子,提著往出走,“姐,你先去洗漱,我扔完垃圾回來,最多五分鍾就能收拾好。”
符曉和慕青臨同時往兩邊靠,好讓周意能順利出來。
“我和你一起去。”慕青臨傾身去提周意手裡的東西,被她朝後躲開,“有點遠,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符曉靠在牆邊,見縫插針地說:“慕青臨,人這是要表現好嗎,你就不能痛痛快快給個機會?”
慕青臨無奈,“你今天怎麽老找我事兒?”
符曉無辜地看向周意,“我有麽?”
周意不假思索,“姐說有就肯定有,沒有也有。”
周意說完拔腿就跑,氣得符曉不顧形象,在她身後大喊,“有對象了不起啊!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秀死你!”
吼完周意,符曉轉回來,涼嗖嗖地盯著慕青臨說:“笑屁啊!”
慕青臨不吭聲,壓著嘴角往裡走。
符曉靠在牆邊,看著不遠處的另外一間房一動不動。
完全不想去那個房間啊……
“我要說我今天晚上想在你們這兒打地鋪,你收留我不?”符曉問正蹲在地上翻看周意那些小玩意的慕青臨。
慕青臨不答反問,“韓醫生那兒待著不舒服?”
“不舒服……”
“你都沒去,怎麽知道不舒服?”
符曉哽了一下,拿出口袋裡進了電話的手機,聲音突然變冷,“我去接個電話。”
慕青臨抬頭看著符曉筆直的背影,眉心慢慢皺了起來。
不到五分鍾,打完電話的符曉去而複返。
慕青臨欲言又止片刻,問她,“你眼睛怎麽了?”
“眼睛?”符曉拿了手機當鏡子,看到自己眼底還沒退下去的紅血絲,表情僵了僵,很快恢復如常,“沒什麽,罵人罵急眼了。”
“剛是你老公打的電話?”
“前夫,OK?”
“他找你什麽事?”
“想跟我複婚。”符曉滿臉嫌惡地說:“家裡人知道他那些破事了,丟不起人,跟他說就是跪下求我也要把我求回去。”
“你怎麽想的?”
“我看著像腦子有問題的人麽?”
“別說我了。”符曉坐到床邊,興致勃勃地問慕青臨,“你和周意出去那麽久都幹什麽了?”
慕青臨頭低回去,繼續整理周意那些小零碎,“沒什麽,就隨便轉了轉。”
符曉唏噓,“騙誰呢,你嗓子都喊啞了好吧,晚上開會一直在喝水。”
慕青臨鎮定地說:“感冒前兆。”
符曉微笑,“我是該配合你演戲呢,還是陪你演戲?”
慕青臨啞然,她的喉嚨是真有點感冒前的乾疼症狀。
“那是什麽?”符曉指著被紙盒子壓了大半的透明文件袋說。
慕青臨問:“這個?”
符曉說:“往右點。我剛剛小學畢業的侄女都不用這麽花裡胡哨的東西了,你老婆竟然還保留著童心,沒看出來啊。”
慕青臨無視符曉話裡的反諷,從箱子下面抽出文件袋,粗略掃了一眼。
裡面裝著一遝機票,最上面一張的乘客姓名是「周藝」,時間……今年春節,她從國內返回這裡。
慕青臨捏著文件袋的手指發緊,心跳忽然變得很快。
理智告訴她不要在周意不知的情況下窺探她的隱私,她不止是她的女朋友,還是個獨立的人,可想到「春節」兩個字,她怎麽都控制不住去拆文件袋的手。
周意每年都會回國一次。
她待得時間很短,除夕當天到,初一上午走,中間幾乎沒有休息。
這個短暫又特殊的時間差讓慕青臨心底生出一個強烈的念頭:周意是回去找她的,在合家團聚的除夕夜跟她說一聲「姐,你笑起來真好看」。
一個人,遠遠的不露面,說完轉身就走,誰都看不見她滿腔的思念和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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