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沒回答陳孟鯨的問題,也沒跨進電梯裡。
電梯發出細微的聲響,就在門要自動合上的時候,陳孟鯨伸出她長長的手臂,擋住了門的閉合,“學姐,請。”
周相許頓了頓,頭向陳孟鯨的方向微微側了側,最終還是跨了進去。
五樓到一樓,短短的十幾秒鍾,她不信她能耍出新花樣!
但她到底還是低估了陳孟鯨的能力。
兩個人前後腳一起進了電梯。
陳孟鯨體貼地摁了#1.
不鏽鋼的牆壁倒映出她們細長的身量,那身影看著就像親密地貼在一起。
周相許發現她的心開始不聽話,跳動在陳孟鯨縮回去的手狀若無意地碰到她的手臂的那一瞬間徹底地失去章法,
該死的是,她居然想起了她那一天晚上的溫柔觸摸,
僅僅是回想,她感到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動了起來,
好像不只她的大腦,
連她的身體也在這一瞬間想起了那一晚的所有細節——
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刹那,陳孟鯨說:“學姐不會賴帳的,對嗎?”
周相許被她的聲音從心猿意馬中及時拉回,她故作鎮定,“陳孟鯨,如果你夢見我說要送你東西,你就到夢裡要。”
出口的話變得很刻薄,周相許都不知道是生陳孟鯨的氣更多,還是生自己無可救藥地被她吸引的氣更多。
這種刻薄程度的話對陳孟鯨根本就分毫無損,她淡淡笑了笑,接道:“學姐還真說對了,你就是在夢裡說要送我一樣東西,趁今天見面,我順便跟學姐討要了。學姐要說話算話。”
“………”
周相許別過臉,不想再理她。
陳孟鯨也側向同一個方向,電梯牆壁上,她能將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周相許看到她在看自己,卻裝作視而不見,
陳孟鯨並沒有被她的冷漠逼退,反而再次湊到她的耳邊,不正經地又強調了一遍:“學姐要說話算話。”
周相許充耳不聞。
一樓到了。
兩個人同時側身面向正門,都一副仿若什麽也沒發生過的模樣。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陳孟鯨上前一步,左手攔住電梯門,然後側身,讓周相許先出去。
周相許連謝謝都懶得對她說。
因為,她怕對陳孟鯨道謝之後,她會對她說“學姐打算怎麽謝我”之類的讓她難以招架的話。
出了電梯,不出所料,陳孟鯨跟了上來。
“學姐,周相映有沒有告訴過你,美荔中學還有一個傳統,就是老師請家長到學校的時候,都會請家長在教職工咖啡廳吃點心喝咖啡——”
“沒有!”周相許目不斜視地往外走。
她不允許自己的身體再一次被陳孟鯨撩動。
敞闊的一樓有人往來,
她們正從一樓的教職工咖啡廳前路過。
“現在學姐應該知道了。我請學姐喝一杯,美荔中學的咖啡也不錯。要是學姐趕時間,帶走也可以——”
“不必。”
“學姐,請不要破壞我們美荔中學的優秀傳統好麽。”
周相許懶得理她,急急地朝自動玻璃門走去。
一旁,腿比她長的陳孟鯨步子邁得很輕松。
“學姐,我的禮物——”
玻璃門自動縮開的那一刻,陳孟鯨又將話題拉回去。
周相許默默地跨出去,門外的熱氣撲面而來。
大門前有兩層各有十來道的台階,周相許在台階上的陰影中站定。
等陳孟鯨也站定,她側身,微微昂首,“陳孟鯨,什麽禮物?”
“學姐,昨天晚上我真的有夢見你——”
陳孟鯨斂住嬉笑語氣,
周相許知道,她一旦認真起來,就說明這件事在說出口之前她已經考慮過。
所以,昨天晚上她真的也夢到了自己嗎?
周相許等著陳孟鯨往下說,
身邊的她卻反常變得安靜。
一陣熱風吹來,周相許打破了沉默,“說說看,什麽禮物?”
“學姐答應不要笑,我才說。”
厚顏的是你;轉眼之間變得害羞的也是你。
周相許側身,給了陳孟鯨一個“你到底要不要說”的眼神。
陳孟鯨讀懂了她的意思,“昨天晚上,我夢見我帶學姐去看月亮,在月光和星光下面,學姐說——”
“陳孟鯨,能不能乾脆一點?”
跟外表的咄咄逼人相反,周相許現在整顆心都在顫抖。
月光和星光下——
這不也是她夢中的場景嗎?
她乾脆九十度轉身,好能夠更清晰地看清陳孟鯨的表情。
現在,她開始相信她不是在胡編亂造了。
只見陳孟鯨咬住右下唇,眼神中閃出一抹非常無情的光。
她切換表情和語氣的功力一樣了得。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陳孟鯨松開下唇,紅色的血液立刻湧到被她咬得發白的地方,她說:“學姐信誓旦旦地說,總有一天,你會把你的名字送給我。”
“………”
這種事,就算她不事先要求,周相許也不會笑,因為她笑不出來。
她像木雞一般,呆然地看著陳孟鯨。
可她看不出所以,這種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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