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開陳孟鯨含笑的眼睛,周相許從她面前越過。
大平層,一個人住,這樣敞闊的空間對於二十三歲的人顯得過於奢侈了,更別說裡面那些透著後現代感的家具,以及映入眼簾的那幾幅畫,全是美國一個頗具爭議的女畫家的作品,這個畫家到上海舉辦個展的時候,周相許曾作為女畫家的翻譯,她每一幅作品的價格都令人怎舌——
陳孟鯨的這些畫並不是那次畫展的作品,不難看出,她對那個女畫家的青睞。
見周相許站著打量自己的房子,陳孟鯨丟出一句,“都是花我爸的錢買的。”
她的語氣有一種毫不掩飾的心安理得。
“真幸運。”周相許隨便敷衍了一句。
“浴室在那邊——”陳孟鯨抬手向左指,“學姐先洗,裡面有新的浴巾,所有的東西都可以隨便用。”
“好的。”
周相許淡淡地應著,心裡卻想,陳孟鯨是不是總這樣隨便?
陳孟鯨的拖鞋對周相許來說偏大,向浴室走去的時候,她右腳上的白拖鞋忽然飛了出去。
身後傳來輕聲笑,周相許裝作沒聽到,單腳跳過去把鞋穿上,然後放慢腳步。
連浴室也異常寬敞,浴缸、淋浴區和衣櫃、梳妝台都做了隔開,梳妝台上有一束清純的洋桔梗,全開的比骨朵多一些,還非常新鮮,應該是今天才買回來的,和浴室色調格外協調。
脫衣服的時候,周相許特意看了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早已經過了適合尋歡作樂的點。不過,什麽時候才是尋歡作樂合適的點?
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合適的時間點吧,
要麽就主動出擊,要麽就被動等待。
過來的一路上,她都在想象和陳孟鯨親密的場景,
直到現在,她的腦海裡都沒有一個相關的清晰畫面。
要說她們今晚完全沒有被對方所吸引,那也不盡然,
否則,那樣隱晦的邀約,陳孟鯨不可能秒懂。
周相許調好了熱水,站到花灑下,慢慢洗著,
她故意不讓水淋濕耳背,那個部位,她抹了香水。
大約二十分鍾後,收拾好的她輕輕地拉開浴室門。
一跨出浴室,半垂首的她最先看到的是陳孟鯨又長又直、白得驚心的雙腿,目光往上才發現她換上了短褲,黑色背心和短褲之間下凹的腰線一覽無遺,嗯,肚臍眼的形狀像水滴,很美。
錯愕中,周相許抬首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在這兒聽學姐洗澡。”陳孟鯨微微俯視。
“在這兒聽學姐洗澡”這種直白而曖昧的話幾乎即刻便在周相許身上產生了反應,她想,陳孟鯨應該不至於看得出她臉上的熱辣。
“什麽意思?”她故意明知故問。
周相許清洗過後更加純淨的模樣最大限度地刺激著陳孟鯨的視神經。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會把學姐直接按到牆上,於是垂眸,錯開周相許那依然帶著水汽的迷蒙眼睛。
陳孟鯨沒回答,周相許這才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腳趾上,於是不自覺地朝後縮了縮腳。
不過,她那美麗又不失乖巧的腳趾依然漏在外面。
“學姐覺得還能有別的意思嗎?”
周相許不確定是不是錯覺,陳孟鯨此刻的聲音似乎變得有點暗啞,她的聲音明明是非常清亮清晰的,但這一刻卻顯得有些含糊不清。
“為什麽要聽我洗澡?”
“學姐如果想知道答案,不防也聽我洗澡。”
說完,陳孟鯨站直,與周相許錯身而過,進了浴室,
獨留她僵在原地——
她的肌膚在水汽的熱烘中變得非常粉嫩,說最後一句話時,陳孟鯨忽然躬身湊到她耳邊,微微發啞的聲音、比空氣熱幾度的吐息,還有,她的話語本身,全帶著一種,不加掩飾的挑逗,這一切令她的肌膚上的粉紅色變得更深了幾度。
浴室門在周相許的身後哢嗒個關上,
可是,“……不防也聽我洗澡”卻依舊縈繞在耳,陳孟鯨說話時帶出的微熱氣息也揮之不去,沒聽錯的話,她說完話之後還猛地吸了她一口氣,
是了,耳邊一定還殘留著香水的氣息——
所以,她也喜歡粉紅戀歌的香氣嗎?
想到這兒,周相許臉上紅色的雲霞飛得更深了,那紅色一直蔓延到她的整個脖頸。
她想快速逃離,但聽到浴室傳來窸窣之聲,不知怎麽的,陳孟鯨那句“學姐如果想知道答案……”又在她的耳邊回放,
伴隨著故意壓低的、甚至是故意發乾的嗓音,周相許的腦海裡忽然自然而然地有了從酒吧到這兒的一路上都沒能夠想象出來的畫面,
她不知道是受到陳孟鯨白到晃眼的雙腿的刺激,還是她忽然轉變的音色的蠱惑,又或是此時此刻,浴室裡傳出來的,不甚分明的脫衣的聲音在她內心起了化學反應,
總之,她像是被陳孟鯨施了“聽我洗澡”的咒語,無法從浴室門口離開,
不知何時,裡面傳出淅瀝瀝的花灑水聲。
沒多久,淅瀝瀝的水聲消失,周相許知道,陳孟鯨一定已經調好水溫,一定已經站到水線之下,熱水被她的身子擋住,溫熱的水澆濕了她的前胸,她的雙腿、腰線那麽養眼,胸型一定也會——
周相許不懂得,為什麽聽著對方洗澡,腦海裡會自動浮出如此清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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