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林:“?”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祁舒箋瞥見陸沂青垂下來的黑色長發,她的頭髮還沒完全乾,柔軟的發質帶上了些許的硬度,她忍不住用食指從發中間穿過,發絲將她的手心和手背染上了幾分濕意。
祁舒箋突然站起身來,她的身體幾乎緊貼著陸沂青,湊近了她的耳朵,陸沂青覺得身體都緊跟著僵硬了幾分,她道:“小楊樹的絮絮也挺好的嘛。”
陸沂青:“……”
房鑫的床位在陸沂青的斜對面,她轉頭過來看的時候,正好看見祁舒箋湊近了陸沂青的腦袋,低低的說著什麽,眼睛裡還帶著笑意。
這樣的行為在女生中間其實並不少見,但偏偏總覺得她們兩個人的氛圍不太對,她幾乎是立馬轉了個頭。
似是想到了什麽,又用余光去看。
陸沂青略微推了推她,道:“我還沒好。”
“好吧。”祁舒箋應了一聲,往旁邊去了一點,背靠在桌子上,眼睛卻還在看著陸沂青。
只是她的眼神簡直可以用寵溺來表達。
房鑫也見過幾次男生和祁舒箋搭話的樣子,那表情臭的簡直像是對方欠了她幾百萬一樣,平時說話雖然不那樣,可也不熱絡。
她覺得祁舒箋在陸沂青面前簡直像是個,嗯,寵妻狂魔?
?
救命,她為什麽要用這幾個字?
因為時間緊張,頭髮又還沒完全乾,陸沂青只能把頭髮全部垂在背後,手上還落了皮筋。
長輩們一向不喜歡批頭散發的女孩子的。
“衣服我回頭給你。”
說的是祁舒箋常備的那一件。
“好。”
到了樓下時,雨已經更小了,變成了毛毛細雨。
祁舒箋單手撐傘,傘大部分傾斜在陸沂青身上:“走吧。”
“嗯。”
“我媽給我說她和孩子已經在快到地方了。祁諾和阿姨呢?”
她和陸沂青家並不屬於一個區,需要阿姨帶著孩子過來祁舒箋所屬的證件大廳才可以。
陸沂青聽著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她抿了抿唇:“你們快到了是嘛。我還有半個小時。”
“媽媽,注意安全。”祁諾知道對方是陸沂青,忍不住貼近了陸芬的手機,糯聲道。
“嗯,你也是。”陸沂青忍不住彎了彎眼睛,“我很快就過去了。”
她往旁邊看了一眼:“還有你媽咪。”
“好的。”
掛斷電話後,陸沂青突然看著自己的單肩包看。手也捏著書包上的墜飾。
祁舒箋說:“你是不是有點緊張啊。”
她點了點頭:“畢竟一旦上了戶口,我和你就真的是兩個小朋友的媽咪和媽媽了。要…承擔起責任了。”
想來無論是誰剛滿二十歲的時候有了兩個女兒時候,恐怕都是緊張的。
養孩子從來不都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對於現在的她們來說。
陸沂青說:“嗯。”
會擔心孩子們沒有健康的成長。
會擔心自己不是一個好媽媽。
會擔心小朋友們會發現現在的自己不夠好,會難過,會…討厭她。
畢竟從小到大,她向來不會照顧人,也並不受她人的喜愛。
祁舒箋突然笑了笑說:“雖然剛剛和田琳說的時候有開玩笑的成分在,但我以前還真想過如果我結婚的話,我理想中的婚姻會是個什麽樣子。”
陸沂青靜靜的聽著,不知怎的,她突然覺的有些緊張。
祁舒箋的那些關於‘愛人’的標準,她一個都沒有達到。
如果可以,“婚姻”的標準,她是不是可以稍微達標一點?
祁舒箋抿了抿唇說:“上次你也看到了,我媽媽對我超級嚴格。她有個朋友是婦科醫生,幾乎每次見她回來,她都要和我說起未婚先孕的話題,她說如果我那樣的話,她會打斷我的腿。”
她捏緊了方向盤:“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堅持認為我總有一天會做這種事情。”
“明明我理想中的婚姻大約是兩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事業,可能不會有很多錢,但絕對尊重並欣賞對方的工作,偶爾會對對方生氣,我也覺得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吧。”祁舒箋偏頭看了陸沂青一眼:“我都想象不出來你會對我生什麽氣,畢竟你對我好嘛。我也想不出來,我會對你生什麽氣,你這麽可愛。”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道:“如果那個人是你,給你洗衣服,給你做飯,給你生孩子,賺錢給你花,想想我都覺得是一件挺開心的事情。這樣看來我確實是個戀愛腦。”
“祁舒箋,你…”陸沂青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泣音:“我不值得的。”
你都不喜歡我。
何必呢?
“你又不是我,怎麽知道我覺得值不值得呢。”祁舒箋重重的點頭:“但事實是,因為值得,你才會是陸潭和祁諾的媽媽,不是嗎?”
“舒箋。”
陸沂青輕輕的喊她,似想說些什麽,可終究只是張了張嘴,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沂青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她真是好討厭自己。
她連表達自己的感情都不會,到底哪裡值得了呢?
祁舒箋偏頭看了一眼。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陸沂青對她來說會如此的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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