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舒箋一怔,腦子在飛快的旋轉,她快速的偏頭看了一眼陸沂青。陸沂青清冷的面容下是不懼風雨的堅定。她沒有像陸沂青那樣在青春期的時候就得知了自己的不同,但只要略微一想她就明白了意思。
接受自己的不同,意味著可能得接受來自親人,社會的不公平對待,但陸沂青還是堅定的選擇接受自己,在只有十三四歲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決定了接受身份所帶來的痛苦。
她那樣一個性格,隻單單來自陸芬的不讚同便足以讓她難過了。
祁舒箋的眼睛漸漸漫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你…”陸沂青歎了一口氣,她看到了祁舒箋眼裡的心疼,她道:“認真開車。”
“嗯。”祁舒箋抽了抽鼻子,點了點頭。
祁舒箋沉默了一會兒說:“就算做好了準備,該難過的還是會難過的,我不願意的。”
聽著祁舒箋平常又堅定的話語,陸沂青眸子閃過點點喜悅,她說:“要很好多。”
她設想的要比現在的情況還要差上許多,但現在祁舒箋卻已經為她默默的做好了一切,她不用擔憂,更不用做準備。
所有的一切,祁舒箋都在緩慢的而堅定的為她做。
陸沂青的唇微微顫抖:“那個人是你。”她艱難的吐字:“便是…值得的。”
祁舒箋的心底泛起絲絲蔓延的疼意。陸沂青的額頭上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擔憂出聲:“我都知道的,你別難為自己了。”
坐在後面的陸潭揪了揪安全帶,疑惑的問道:“媽媽,媽咪你們在說什麽啊?”
她雖然不理解但能感受到奇怪的氣氛,她皺了皺眉頭,眼眶都是紅紅的說:“媽咪,你快告訴我!我覺得媽媽好難過啊。”
陸沂青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她略微向後轉身看向陸譚,搖了搖頭,安慰說:“沒有。”
陸潭狐狸似的眼睛裡滿是擔憂,她喊道:“媽媽~”
“嗯。”她看向了祁舒箋。
祁舒箋解釋說:“媽媽只是覺得能和我結婚略微有些緊張而已,沒有難過的。”
“是嗎?”
陸沂青輕輕的點點頭.
“那就好。”陸潭皺起的眉毛終於平緩起來,她說:“媽媽,你不用緊張的。你有我,有妹妹,還有媽咪。”
她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媽咪雖然有時候討厭,但超級會哄你,你和她結婚不虧的。”
“……”
陸潭略帶稚氣的話,將兩人心裡略帶難過的情緒散了個乾淨。
祁舒箋也略微笑了笑,緊跟著說:“不虧的,不虧的。”
“嗯。”是不虧。
祁舒箋開車慢了一些,她到的時候,劉沐涵和楚秋已經在門口等她們了。
餐廳是提前訂的,到的時候稍微遲了一些倒也不礙事。她們跟著服務員進了包間。
沈明鶴是祁舒箋請過來的唯一同齡人,原本她是想叫施瑾也過來的,但她實在是有事走不開。
沈明鶴曾經問過祁舒箋為什麽兩個小朋友喊她和陸沂青媽媽和媽咪,祁舒箋並不想騙她,隻說:“明鶴,這個解釋起來有點困難,我不想騙你。”
沈明鶴雖然奇怪,但也尊重祁舒箋的隱私。
吃飯的時候,沈丹還打電話過來問祁舒箋情況,聽見祁舒箋說答應了的時候還是松了一口氣的。楚秋大約是已經告訴過陸芬了,陸芬也打電話問了一下,語氣裡帶著淡淡的惆悵:“你開心就好。”陸沂青點了點頭:“嗯。”
因為還是祁舒箋的生日,最後的時候還上了一個水果蛋糕。將蠟燭點起來後,祁舒箋抬起頭來看向陸沂青,陸沂青的清冷白皙的臉被淡淡的燭火映襯出幾分朦朧美,她倏的就閉上了眼睛。
許願道:“希望陸仙鶴今後都能常樂無憂。”她貪心的又補了一句說:“也希望我能分享她的快樂。”
祁舒箋睜開了眼睛,陸沂青正站在她的對面,清澈的眸子裡清晰的倒映著她的人影,她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輕聲說:“生日快樂。”
祁舒箋微微笑了笑,不知怎的她的耳垂紅了一些,不自在的錯開目光。
不自在的應聲道“嗯。”
趁著陸沂青去了一趟衛生間,劉沐涵突然湊進過來挑眉:“舒箋,要不要我今天把兩個小朋友帶走。”
“……”祁舒箋輕輕的咳嗽了兩下,不自在的看了一眼楚秋說:“不用了吧。而且…”她小聲說:“我們家隔音挺好的。”
劉沐涵一副很懂的眼神,她伸出手拍了拍祁舒箋的肩膀說:“我懂的,我懂的…放心。”
“嫂嫂。”祁舒箋囑咐說:“你可千萬不要在沂青和秋姐面前說這種話。”
劉沐涵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我又不是傻子。”
祁諾從椅子上下來,略微拽了拽祁舒箋的褲子,臉色略微泛紅:“媽咪,我也想去上廁所。”
“好。”祁舒箋點點頭,她轉頭對劉沐涵說:“嫂嫂,幫我照顧一下陸潭哦。”
“好。”
祁舒箋牽著祁諾的手往衛生間走去,祁諾似乎略微有些著急,臉憋的有些通紅,腳步也加快了許多。
祁舒箋也是第一次來這個餐廳,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衛生間。遠遠的就看見陸沂青從衛生間出來。
陸沂青見祁舒箋抱著祁諾過來,她迎了上去,祁舒箋說:“祁諾有些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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