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周清辭說。
景肆沒攔她,甚至給她讓出一條道來。
只是在周清辭臨走前還是說了句:“你看氣象局發的短信了嗎?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
周清辭不明白景肆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她很確定景肆沒有在挽留她,所以這句話就顯得很突兀。
凌晨一點怎麽了?凌晨一點還不是可以回家。
她打開門果斷離去。
臨到電梯裡打開手機,發現朋友的群聊消息彈了99+.
點開來看,她們聊得正歡:
好友A:[那好啊,明天大家都不用上班了!]
好友B:[好個屁!我的狗還在家,都不知道找誰給喂!]
好友C:[太損了,我和老還在清吧呢,都不知道要關幾天,TMD!]
好友A:[老周呢?嗝屁啦?話都不說一句,幹嘛去了!]
周清辭把消息往上面翻了一些,逐漸慌張......
原來氣象局在不久前發了緊急通知,說是這次的雪異常,大得有點過頭了。
很多街道都堆滿了雪,交通不便,凌晨一點之後開始禁止上路。
為了保證市民安全,即日起所有小區只能進不能出,大家回家之後就別出門了,規規矩矩待著,不出意外後天就能恢復正常。
如非緊急情況不要出門。期間這一段時間,物資政府會定時發放。
看完這消息,周清辭剛從大堂裡出來,雪大得她睜不開眼。
她的心涼涼。
一向文明人,卻也對著空氣罵了一句髒話。這老天爺也不讓她回家是不是!!!
她不死心,想去小區門口問門口,哪知剛踏出去,一腳踩進雪裡,凍得她發抖,那雪直接沒過了膝蓋,腳差點沒撥出來。
來的時候都沒這麽大的雪。
這雪,也太誇張了吧。
難怪走的時候景肆要說那麽一句,當時還沒回過神來,看來景肆是吃定了這邊會知難而退!
她是吃定了自己會返回去!
一想至此,周清辭心裡那股倔勁上來了,哪有剛吵了架就灰溜溜跑回去的,這也太丟臉了,不可能,她就是凍死也不回去。
於是她在大堂找了個沙發坐著。
可大門敞開著,風呼啦啦往裡面灌,冷,真的冷死了。
周清辭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拿出手機開始刷新聞,到處發消息。
從家人和朋友那裡得知,她是真的回不了家了,就是想破腦袋也回不了家了。
這時候周清辭心情就不太好,偏偏群裡的朋友還拿她打趣:
[哎呀~你就在你前任家住一晚上唄~]
[是啊!說不定能舊情複燃!]
[我說你清心寡欲一整年了,沒那啥想法嗎?是我一年不do,我得饞死。]
周清辭沒回她們,只是盯著“饞死”兩個字發愣。
饞嗎?
她不知道自己饞不饞,就是現在腦袋有點不受控制。
莫名其妙就想起景肆剛剛親她,那麽熱情,那麽投入,那麽......
打住,不想這個。
周清辭換了個思路:憑什麽讓她親啊,她這是披著美人臉佔別人便宜!她這是吃人豆腐!
於是一番頭腦風暴過後,周清辭又較勁上了。
覺得自己吃了虧,因為景肆吻她的時候沒有征求同意!
正想著,那邊電梯的門打開了。
一抬頭,發現景肆從電梯裡走了出來,周清辭立馬低頭,佯裝著自己沒看到,劈裡啪啦打字,假裝在回復朋友消息。
一臉無所謂,但其實屏幕上全是亂碼:rqedsdfafdsfs......
聽到腳步聲了,緊接著,腳步聲漸漸近了。
景肆的步伐並不快,緩慢的節奏,似乎也是在給周清辭時間注意她。
但周清辭始終假裝不知道。
最終一抹影子映在周清辭身上,她才徐徐抬起頭,漫不經心看向景肆,“幹嘛?”
景肆穿著一件黑色大衣,裡面是毛絨質的睡衣。她和白天一樣,沒什麽精神,頭髮還隨意落在肩頭,有種病後的孱弱感,臉色有點蒼白,唇色也很淡。
薄薄的唇擠出兩個字:“回家。”
“不。”
“你要在這裡睡是不是?”景肆幽幽地看著她,“如果是,我就上去給你拿被子,反正這裡也有沙發,沙發也挺軟的。”
周清辭:“......”
“大不了明天所有人經過這裡都看到你在睡覺。”景肆頓了頓,“你要覺得丟得起這個人也可以,我不攔你。”
周清辭不悅地抿了抿唇,很明顯,她不願意丟這個人。
她好面子,景肆知道的。
還有什麽人比景肆更了解她。
“上去。”景肆伸手拉了拉她的衣領,“快,我困了。”
聽語氣,景肆其實也還生氣著。
不開心歸不開心,但再僵持下去就太幼稚了。
周清辭也沒再說什麽,站起身來。
景肆揚起唇角,一瞬而過,恢復了平靜的神態:“回去早點睡覺。”
電梯內,兩人各站一個角落,中間隔著一大段距離。
看著緩緩上升的數字,景肆突然來了句:“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承認,我們還是挺有緣分的。”
她們好像一直都挺有緣分的。
從陌生人開始,到相愛,再到現在不知道未來會是怎樣的舊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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