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談談。”
周清辭直接拒絕:“不聊,不談。”
景肆耐著性子說:“談談,不會花你很多時間。”
“昨天晚上在電話裡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周清辭看了景肆一眼,兩人目光碰撞。
那天在車裡,其實沒好好看景肆。
戴著墨鏡,周清辭目光肆無忌憚起來。
一年未見,景肆瘦了,下巴變得更加尖瘦,大衣下的身子也肉眼可見的變得很單薄。
相較於以前,添了幾分孱弱。
她肯定沒有好好吃飯,肯定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兩人相顧無言。
細碎的小雪花落在景肆的頭絲上,她就那麽看著周清辭,目光克制,有種破碎的美感。
對視幾秒,周清辭挪開了目光。
“說。”
“雪好大,去那邊說。”
她手指向的那邊,是兩棟樓中間的一條廊道,漆黑隱蔽,沒人還能躲雪,確實適合說話。
周清辭猶豫兩秒,沒答她,折身往前走了。
兩人一前一後,景肆走在她後面,目光才稍微大膽了些,她看著周清辭的步伐,還有她肩膀的輪廓。
有種做夢的感覺。
走進漆黑的領域,周清辭才停下腳步,她背對著景肆,語氣冷淡:“說。”
真到了要說的時候,景肆其實不知道可以說什麽。
她只是看著周清辭的背影,有種很強烈的想要去靠近她的欲望。
“小周。”
“叫周清辭。”這邊轉過身,精致的臉龐塗了一層雪霜。
“好。”
“所以你要說什麽?我的時間
真的很寶貴。”
景肆看著她,沒說話。
想說什麽?想說還喜歡,想說沒辦法忘記,但這種話如果說出來,對周清辭來說就是一個笑話。
所以景肆看著她,遲遲未開口。
“什麽都不說,你來浪費我什麽時間?”
周清辭提步欲走,卻被景肆攔下。
“我說,你給我一點時間整理措辭。”
“十秒鍾,有話直說,不必遮掩。”
她語氣冷漠到極點,漆黑的墨鏡下,大概也是一雙冷淡疏離的眼。
“我想我們從頭來過。”
周清辭眉頭緊蹙,“你做夢。”
或許是這邊拒絕得太果斷,景肆有點難過,上前一步擁住了周清辭的肩膀。
“松開!”周清辭狠狠推了一把,推在景肆的腰腹上,對方唔了一聲,依舊沒松開。
“小周,我……”景肆語氣有些顫抖,“那些事情都處理好了,給我一次機會。”
周清辭愣了兩秒,在景肆的身上又推了一下,“松開,不行。”
景肆側過頭用鼻尖去貼周清辭的頭髮,“再給我一次機會。”
周清辭心臟狠狠收縮了一下。
似曾相識的畫面,一年前她也是這樣卑微,換來的是景肆的決絕,是什麽讓她改變主意,周清辭不知道。
“你現在怎麽好意思說再來一次!”周清辭語氣依舊冷漠,“我不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傻瓜!”
景肆沒回答她,但眼眶泛紅已噙了淚。
“再抱就不合適了,前任。”這次周清辭又推了她一下,景肆的手才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兩人拉開距離。
她無比冷靜地看著景肆,“現在來找我?一年前你幹嘛去了?又想讓我成你的備選?”
景肆聽後無言,又差點被眼淚嗆到,且不願讓周清辭看到落淚的狼狽模樣,側過臉去,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淚。
她從頭到尾沒有解釋或者辯解,事實如此,還有理由說什麽。
“是你來惹我,又拋棄我,口口聲聲有以後,毫無保留拋下我,現在又讓我和你從頭再來?”周清辭氣得發抖,“未必你景肆覺得自己魅力大到可以讓我當你的舔狗!
”
景肆猛然抬頭,眼裡的淚兩行滑落,“我沒有。”
“別說這些,我後悔和你談過,沒有第二次,你死了這條心。”
她後悔了。
景肆心臟狠狠抽了一下。
讓她說,就讓她說,盡管說一些傷人的話,只要她好受一些。
“懂了嗎?”周清辭劃了一刀再來一刀:“所以我不懂你還想複合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覺得我對你還會有什麽舊情嗎?”
景肆背過身去,天空看了又看,好幾次擦眼淚的動作,她的情緒與黑色融為一體,攪拌成理不清的渾濁。
“而且我不是說得很清楚?我談戀愛了,我愛上別人了。她對我很好,我永遠會是她的首選。”
聽到“愛上別人”四個字時,景肆已經無法克制自己哭泣的聲音,能明顯聽到她小聲的顫音。
當聽到“首選”時,隨著哭泣的悲傷程度,景肆肩膀稍稍顫抖,她搖了搖頭,但沒有解釋。
周清辭見她在哭,沒再說了。
看了看她的背影。
如何描述現在的感受?說一些傷害她的話,並沒有讓心情變得好。
但她確實是想推開景肆,害怕重蹈覆轍,確實也不願試錯再來一次了。
“以後各走各路。”周清辭抿了抿唇,“有什麽想說的一次性說完。”
景肆轉過身,早已兩行淚,眼眶泛紅。
“你從來不是我的備選,我根本沒有選擇,我不得不,一年前我必須那樣做。沒有背叛你,沒有拋棄你,沒有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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