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景肆無事可做。
她一不能動,一旦稍稍動一下,腹部就會疼,二也不能玩手機,因為不知道手機在哪。
於是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了:
發呆。
盯著天花板發呆,或是盯著周清辭發呆,二者之選,景肆當然果斷選擇了後者。
睡著了的周清辭看起來乖乖的,沒了平常那份高傲。她皮膚光得透亮,額前乾乾淨淨,呼吸時鼻腔帶點小小的氣息,景肆看得入迷,不自覺想起了昨晚在車上周清辭說過的話。
她是記得的。
周清辭答應了她,周清辭還說了一些別的,一字一句景肆都記得。
不過,景肆沒有盲目開心。
她不確定那些話是情景需要,還是周清辭的真心話。
於是景肆又陷入了二度思考,她不想要憐憫的愛,如果周清辭出於
愧疚才說那些話,那寧願不要。
想得多了,神思不免也飛得遠了。
連身旁的人已經睜開了眼還沒察覺。
“唔,你醒了?”周清辭坐起身來,眼裡還含著困意,但很快清醒過來。
景肆回過神,伸出手,手掌攤開,周清辭自然而然地握了過來,兩人十指緊扣,掌心傳來的溫度很真實,景肆這才舒心了些。
“怎麽樣?疼不疼?”
“嗯。”
周清辭主動靠過來,眼裡滿是心疼,“那我去叫醫生,問她可不可以給你開點止痛片,你等等。”
說時她就要松開景肆的手,結果景肆緊緊握著她,不讓她松開。
“不要醫生。”
“嗯?”周清辭捏了捏她的手,不明白什麽意思。
“不要醫生,你在就行。”
周清辭愣了一下,點點頭,又坐了下來,語氣緩和:“好,那我陪你。”
她重新坐在床邊,兩人的手始終沒有分開過。
“有多疼?”周清辭又開始問了。
其實剛剛景肆覺得挺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適應了這種疼,現在又覺得沒那麽疼了。
“一點點疼。”
“你別逞強,疼就是疼,不準說不疼。”
搞得景肆哭笑不得,疼也不是,不疼也不是,便也只能如實回答了:“還好,在可以承受的范圍內。”
“真的嗎?”周清辭不信,“扎那麽深,你真是——”
話還沒說兩句,看樣子又要哭了,眼眶通紅,淚光閃閃的。
景肆安慰她,拍拍她的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我都快嚇死了。”周清辭緊了緊她的手,“要是你不在了——”
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
結果景肆幫她說了:“要是我不在了你也不活了?”
昨晚周清辭在車上說的。
周清辭以為景肆不記得了,沒想到她還能複述出來,有點囧囧的,“好了,你知道就是了,不準說出來。”
景肆歎了口氣,垂眸看著她的手,“所以你說的那些話......”
“都是真的!”
這一點
上,周清辭沒有猶豫,幾乎是脫口而出。
景肆不確定又問了句:“真的嗎?”
“真的!”
“如果不發生這件事呢?”
周清辭頓了一下,但還是如實回答:“如果不發生這些事,我確實沒法正視自己的內心,可事實就擺在那裡,我就是離不開你了。”
“你不必可憐我。”
“沒有!”周清辭有點急了,“真的沒有!”
景肆抬眼去看她,在她眸子裡捕捉到幾點誠懇,懸著的心才稍有松懈。
原來是她想太多了。
“好吧。”景肆松了口氣,“綺綺呢?她知道嗎?”
“還沒告訴她,等會兒告訴張媽還是怎樣?”
“等會兒再說。”景肆闔上眼,手從周清辭掌心裡抽離出來。
結果她剛抽出來,周清辭又立馬抓住了她。
“你幹嘛松開?!”
景肆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劇烈,抬眼去看她,“我想著我們牽了很久了啊。”
周清辭把她手又牽了回來,捂在手心,“我給你捂著,你別往裡面縮,被窩沒有我的掌心熱乎。”
說著就把景肆的手搓了又搓,哈了好幾口氣。暖意蓋了上來,很舒服。
只是她的熱情讓景肆有些恍然。
畢竟之前周清辭對她都不鹹不淡的,怎麽突然就這麽......
好吧,雖然感覺是挺不錯的,但景肆心裡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她看著周清辭,又覺得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或許不安是源自於害怕消失,害怕這種突如其來的幸福感消失。
“那個。”景肆喉嚨滑動了一下,“你冷不冷?”
周清辭抬眼看她,眼裡噙著笑:“啊?我不冷啊,我不冷。”
“你在床邊睡了一晚上嗎?”
“對啊。”
“那你脖子酸不酸?”
周清辭活動了一下肩膀,表示還行,只有一點點酸。
她不懂景肆問這些是想幹嘛。
直到景肆說出下一句:“你要不要到我的床上來睡?暖和。”
確實,要是平常的話,周清辭就上去睡了。
“
想,但還是算了。床這麽小,我怕碰到你。”
景肆目光越過周清辭的肩膀,看著旁邊那張床睡著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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