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著腮幫子,甜津津地抿著。
搖頭晃腦。
不用說話,裴慕西都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麽。
許是在想:還是糖比較好吃。
“姐姐,我可以抱抱你嗎?”夏糖突然蹦出一句。
裴慕西怔住,這可和她所設想的不一致。
她無法分辨出夏糖的這句,和剛剛問的那句“接吻是真的能上癮嗎”是不是一個意思,屬於醉語。
亦或者是,喝醉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
她又看到夏糖輕輕動了動唇,將口腔裡的糖果滾到另一邊,像是在倒數著“三二一”。
下一秒夏糖閉上了眼睛,就在她面前。
一陣風裹了過來。
懷裡塞進了一個人,頭搭在她的肩上,呼吸放輕著。
緊密的擁抱。
柔軟手搭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摟住她。
發絲在臉頰邊飛揚,纏繞,起舞。
“我剛剛,剛剛數了三秒,姐姐你沒有回應,所以我,我就當你默認了。”
輕軟的嗓音遞到耳邊,伴著繾綣放慢的呼吸,夾雜著淡淡的酒精香味、菠蘿啤的甜味和話梅糖的清香。
是甜的。
整個人都是
灼熱而溫暖,像是夏日清晨初始的太陽,耀在人身上,暖暖的,讓人想曬完了正面曬背面。
讓她想起以前去露營的時候,偶爾也會帶著好不容易有時間休息的夏糖一起去,她們三個並排躺在暖洋洋的太陽下。
她躺在中間,南悅斯在旁邊滾來滾去撒歡,有時候還會滾到某個角落邊邊和她女朋友明思曼打電話。這時候夏糖就在另一邊乖乖躺著,雙手放在兩側。
有時候她背對著夏糖,夏糖就會在她背上寫字,讓她猜這是什麽字,猜對了就拍兩下,猜錯了就一邊咯咯咯地笑,一邊“啪啪”地重重拍三下。
就像那時愜意的感覺。
現在也是如此,夏糖卷曲的發絲拂過她臉頰,柔軟而溫暖的身軀支撐著她,美好而自在。
裴慕西久久沒有說話。
也許是她並不想破壞這分平靜。
也沒有推開夏糖。
這沒什麽。
只是一個支撐性質的擁抱。
就像以前一樣。
不知道抱了多久,海風繾綣地吹在臉上,輕拂過她們這個旁若無人的擁抱。
她聽到夏糖終於發出聲音,在她耳朵邊上,被海風揉進去幾分心疼和難過,
“姐姐,你好像變瘦了很多。”
“我記得我以前抱你的時候,中間不會有這麽大空的,但現在我抱著你的時候,輕而易舉地就把你抱在懷裡了,讓我覺著你很瘦,像變成小孩了似的。”
要是說這話的人是周湛。
裴慕西會說,哦,那太好了,可能是我最近減肥成功了。
但說這話的是夏糖。
裴慕西莫名就沒法繼續用這樣避重就輕的語氣答。
興許是喝了酒。
裴慕西也有了幾分感性,被夏糖的語氣所感染,她拍了拍夏糖的背,放輕了聲音,
“是你長大了,夏糖。”
-
回去的路上。
裴慕西覺得自己一直在走神。
送夏糖上出租車之後,打了專車把自己的自行車和自己運回去之後,到了那個空蕩蕩卻仍然永遠亮著盞昏暗小燈的雙層獨棟之後。
她有些無所事事。
時間還不晚。
沒有睡意。
所以洗完澡之後。
她打了個電話給裴斯雲,問了問近況,她和裴斯雲一向沒什麽話要聊,隻說了過幾天回去吃飯,上次說回去卻又因為裴斯雲醫院有事只能作罷。
電話掛斷之後。
她又給自己倒了杯青梅酒,慢悠悠的,一口一口抿著,大概是今天吃了太多糖,現在喝酒卻又真的覺得有些苦。
夜風有些涼。
她坐在二樓,正想去關窗。
隨意扔在地上的手機振動起來,在昏暗燈光的氛圍下閃爍著,打破了寂靜和安寧。
她看到屬於微信語音通話的界面上,閃爍著【夏糖】兩個字。
有一瞬遲疑。
有一分抗拒。
還夾雜著幾分不知所措。
但她不可能不接,夏糖幾乎很少這樣直接打語音通話給她,許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給她說。
裴慕西這麽想著。
走過去拿起手機,觸下接聽鍵。
夏糖沒有很快出聲,隻透著一些緩緩放慢的呼吸聲,過了幾秒後,才小著聲音喊她,
“姐姐?”
應該是在寢室的關系,沒有把聲音放出來,只是用著夾雜著軟糯氣息的氣音。
不知怎麽。
明明是看不到的。
但裴慕西又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少女剛洗完澡通透粉嫩的皮膚,冒著粉的耳朵尖尖,濕漉漉的眸子……
她逼迫自己從這種無法停止的想象力中回過神來,抿了抿唇,輕著聲音說,“嗯,是我,有什麽事嗎?”
“嗯……”夏糖拖長語調,“就是想問問你到家沒有。”
“到家了。”裴慕西說,靜了幾秒,又說,“剛剛不是在微信上說了嗎,你也和我說你到寢室了。”
“噢是嗎?”夏糖的聲音飄了過來,忽輕忽重,“可能是我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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