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各位……”
屏幕上的她走了幾步回頭,拖長語調,恣意又跳躍地笑,
“不要遲到。”
話音剛落,上課鈴聲便響起,專屬於今年新生的驚歎和哀嚎聲此起彼伏。
一瞬間,樓梯上便擠滿了熙熙攘攘湧上來的人。
夏糖在裴慕西說到這句話時便上了樓,她戴著鴨舌帽,帽簷下的余光瞥一眼樓梯口泄出來的光暈,和屏幕上眉眼帶笑的裴慕西對視一眼。
然後揚起唇角,背著自己身後的琴,在那群人上樓梯之前,輕快又雀躍地跑上了樓。
她是開心的。
為這麽多人喜歡裴慕西而開心。
也因為她最早喜歡,在這個世界上她最最最最最喜歡……
那個聆聽過她,也滲入過她的裴慕西。
“嗡嗡———”
上樓走到拐角處,放在兜裡的手機振動兩下。
在擁擠熙攘的人群裡,她費力地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短信和微信。
短信是快遞短信,說已經妥投。
微信是裴慕西發過來的。
沒有文字內容,只是兩張圖片。
一箱漫畫。
和一本單拎出來的漫畫書。
裴慕西在上面簽了她的名字。
那上面有幾句話,龍飛鳳舞地寫著:
餓了的話,這就是一箱“請吃飯券”;
冷了的話,這就是一箱“買衣服券”;
想要什麽的話,這就是一箱“實現願望券”。
總之,祝夏糖小朋友,永遠快樂自在。
作者有話說:
以前的姐姐真的熱烈又蓬勃,就像開篇江弘西形容的那樣——鮮活,特有生命力,還很會掰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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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秒
睜開眼的時候,定好時的投影儀已經關閉。
沒了那些在耳邊的嘶吼和尖叫聲。
只剩下一些“滴答滴答”砸在天窗上的雨聲,雨不大,聲音卻不平靜。
不過可能也是因為裴慕西做了一整夜的夢。
夢是瑣碎的,交叉的。
一會是小時候的夏糖,一會是長大後的夏糖。
一會又是南悅斯。
夢見夏糖她能理解,畢竟她一晚上都對著那幅沒畫完的油畫,想著這裡添上一筆,那裡刮去一筆。
所以看多了是有可能夢到的。
但是她明明已經許久沒夢到南悅斯了。
是她二十二歲生日那天,也是一個類似這樣的雨天,細雨朦朧,串成一條條的細線,悠悠哉哉地從空中墜落。
就算是雨天,南悅斯最終也還是沒失約,不辭辛勞地從國外趕回來給她過生日。
車內放著一首老歌,女聲繾綣歡快。
這首歌叫《樂園》,很適合在車上放。
大概是有些困,南悅斯並不像她這般興奮,懶懶地靠在副駕駛車窗上,看著窗外的雨,時不時瞥一眼她,看似有些惆悵。
她注意到南悅斯的不對勁,便也瞥過去,
“幹嘛,又和明思曼吵架了?”
南悅斯斜她一眼,“什麽明思曼明思曼的,她比你大這麽多,你得喊明姐姐。”
她“切”一聲,“真是辛苦你了,那邊還吵著架呢,還特意趕回來給我過生日。”
“這不是怕小裴小姐生氣?”南悅斯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本來大裴女士就已經放鴿子了,我要是因為去哄明思曼不來給你過生日,你還不得生我一年的氣?”
南悅斯就是這樣,總是哄著明思曼。
就因為南悅斯這樣,裴慕西對明思曼的感覺不太好,可她偏偏不能說些什麽。
她只能不服氣地把車裡的音樂聲調大,然後嘟囔著罵她一句,
“南悅斯,你這個戀愛腦。”
南悅斯大概是聽見了,抬起眼皮盯她,眼底的情緒繞了個百八十圈,良久,喊她名字,懶懶地蹦出一句,
“裴慕西,你有沒有談戀愛的想法?”
裴慕西覺得南悅斯奇怪,漫不經心地瞥她一眼,輕飄飄地回了一句,
“沒有。”
“噢……”南悅斯聲音拖得老長,又問,“你為什麽不談戀愛?”
裴慕西不記得當時自己是怎麽回答這個問題的。
但她記得。
在夢裡,她問南悅斯,
“為什麽你要談戀愛?”
也記得南悅斯當時愣了幾秒,狹長的狐狸眼往下彎,眼底的疲倦感便被生動的笑意所掩蓋,
“這你就不懂了吧。”
“因為愛意可以讓你在疲倦的生活節奏裡,讓你在苦痛並且難熬的時候,擁有一個互相支撐的人,擁有一個互相聆聽、滋養和共契的靈魂。”
“家人可以,朋友可以,愛人也可以。”
夢境的最後,南悅斯手撐在窗邊,彎著的笑眼更甚,仿佛永遠只是這般漂亮美好的模樣,
“而我希望二十二歲之後的小裴,三者兼有。”
-
可惜。
南悅斯所希望的沒能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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